赵嘉敏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不见他的身影。
&ldo;呵。&rdo;裴孝堂瞥了眼运着轻功翩然而至的司年安,满是不屑,&ldo;太宰大人这是作甚?找人帮忙?&rdo;
即便如此,他身边的将士还是小心翼翼将他围起,为首的正是那个朝鞠婧祎放冷箭的人。
鞠婧祎没有理会他们,看向司年安,&ldo;要帮忙吗?&rdo;
司年安翻了个白眼,&ldo;你多少年没练了,我一个人也就够了。&rdo;
&ldo;那,来了?&rdo;
&ldo;嗯。&rdo;
司年安用左手抽出腰间的玉笛,闭上了眼眸,待再次睁开,已是换了个人般。
裴孝堂看着这旁若无人说着自己话的两人,莫名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预感。
上一次有这种预感之后,他的脸上留下了这道疤。
但是还不等他多想什么,鞠婧祎突然转过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裴孝堂意外,正想看着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可对面似是看见什么,鞠婧祎瞳仁紧缩,急急吼道,&ldo;小师叔!&rdo;差点就破了音。
裴孝堂还在茫然间,耳边蓦地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ldo;行了别急,我知道分寸。&rdo;
他这才感受到脖子皮肤上刺骨的冷意,冰冷的液体从皮肤里冒出,流过自己的脖颈,顺着自己的胸膛滑落,还有身前几名手下转头惊诧的眼神以及焦急的呼喊,&ldo;将军!&rdo;
裴孝堂扭头看去,原本与鞠婧祎站在一起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别说身前的精兵,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时候越过防备凑近自己。他右手把玩着短了一截的玉笛,左手则持着冷黑色的利刃架在自己脖子上,男人懒散的面容下隐有杀意,还有浓厚的血腥味,并不是自己脖子被割开的血,而是那种长年累月积铢累寸的味道。
&ldo;擒贼先擒王。&rdo;鞠婧祎说道,&ldo;将军,这个道理你想必比我懂,但是小看敌人,实在是犯了兵家大忌。&rdo;
裴孝堂冷笑一声,不愿答话。
鞠婧祎耸肩,然后低了声,&ldo;二十年前,您也是犯了这个错,才叫突厥冲破防线,害死那么多无辜百姓。&rdo;
&ldo;本将可真是佩服太宰大人的想象力,给你点线索,你简直可以写成千百个话本。&rdo;
即便利刃架在脖子上,裴孝堂依旧是那冰冷轻视的神情,根本不把鞠婧祎放在眼里。
这边裴孝堂被擒住,手下连忙挥旗让士兵停止行动,镇民们得以喘息片刻。
赵嘉敏抓着身边紧张到晕过去的宁河,总算明白了为何李松阳不带他一起去京师。她担忧地朝鞠婧祎看去,裴孝堂身后的司年安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她还不能出现。
&ldo;不。&rdo;鞠婧祎缓缓抬头,与裴孝堂对视,沉声道,&ldo;话本可以随意构思,事实却不能。将军手起刀落,热血洗身,心里只有征战沙场建立功业,至于生死早已看淡,手下亡魂更是无数,只怕是从未想过生命所拥有的重量。&rdo;
她仍旧站在马前,本就个子娇小,眼下更像是萝卜头,可她说出的话语,却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ldo;当将军意识到生命的重量时,每杀一个人,就会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究竟有多重。如果没有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即便身为大将军,那也是麻木不仁的杀人凶手,而不是受人尊重的大晋守护神。&rdo;
&ldo;果然是太史令的高徒,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rdo;裴孝堂嗤笑道,&ldo;将军会打仗就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