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道:“兵家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的河南和以往不一样了,董卓入关那会儿,黄巾刚退,河南之地满地皆兵,贼盗丛生,因饥荒而死者众,路旁常见白骨。但经过这几年的治理,民生却慢慢稳定了下来。”
袁绍道:“但终究底子薄,和河北不能比。”
沮授道:“底子虽然薄,但兵更善战。”
“何以见得?”
沮授道:“曹操自收编了青州黄巾,号青州兵,四处征战,吕布陶谦张绣袁术,此皆称霸一方的诸侯,如今都败与其手。属下听说,每克一地,凡是愿意投降的,皆收编入伍。这些部队辗转四方,身经百战者不计其数,号令一下,至死不旋踵,隐隐有魏武卒之风。”
袁绍道:“我们的士兵也身经百战了啊。”
沮授道:“主公还记得先登营吗?”
袁绍脑中顿时想起了一些遗忘已久的东西。
“先登营自从被分拆打压以后,如今只有一个名头在了。那可是打败白马义从的精锐。”
“你想说什么?”
沮授拱手道:“如今河北的兵将,安逸良久,锐气尽失,恐怕仓促上阵,一旦有误,容易折损了士气。而且也缺少了一支能拿得出的精锐部队……”
袁绍刚想说话,又听沮授道:“此其二。大军出征,两翼保护尤为重要。如今青州迟迟打不开局面,司隶京畿之地又为曹军所占,河内之兵只能在孟津一带遥望。两侧如此状况,如果中军急近,一旦有所闪失,恐怕又全军覆没的危险。”
袁绍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道:“那你有什么意见?”
沮授道:“分兵袭扰。最好派遣一支精兵入虎牢关,断开洛阳和许都的联系。”
袁绍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计策,不就是田元皓说的那一套吗?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袭扰袭扰,一直是袭扰。若是能袭扰到曹操,他现在就不会活得那么滋润了。我意已决,大军直逼许都,若他曹操敢出城相拒,我们就将战场选在官渡至许都一带。”
沮授道:“主公,听我一言,将兵分做两处,一处驻扎黎阳北岸,官渡若是分出胜负,再增兵不迟。”
“此儒生之言矣。”
“主公……”
两人突然一起沉默起来,空气中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袁绍突然想起郭图前几日对自己私下说的话,说沮授大权在握,恐怕将来在战场上失去控制,使得兵马调遣出现阻滞,不由眉毛皱了起来。
“沮卿,你将你手下的兵士分成三处,淳于琼在后方维持粮道,郭图典军在侧翼保护,各典一军,而我就亲率大军南下许都。”
又是一阵沉寂。
沮授问道:“要渡河,派一支精兵攻打白马津,主公认为谁可为先锋?”
“颜良如何?”
“莽夫可为副将,不可独自领军。既然二公子有幽州精兵五百,将白马津交给二公子如何?”
袁绍笑道:“呵呵,就凭他?还太嫩了。还是让颜良来,颜良不行,还有大将文丑。”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