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柔觉得纳闷,明明往日这种时候,世子定是在衙门忙碌,今日又不是休沐,他哪来这样的闲工夫在府里等她?
可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定是为了账目那桩事。
她来到的时候,崔燕恒正被头痛折磨着,闭起眼睛坐在案前吐纳,脸色别样苍白,那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而下,打湿了衣襟。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萧柔。
今日他本来有案子要出城取证,只是因为听见萧柔彻夜未归的消息,就生生推迟了出城的时间,在府里等着。
早上杨大人来找过他,他说昨日在城西看见萧柔了。
“崔侍郎,你让那丫头去查账,是因为我同你说的事吧?”
原来,那天萧柔在狩猎场外遭官员围堵指责的事,被杨大人一五一十告知崔燕恒了,所以他觉得他让萧柔去查账,是为了让她从那些商家与萧家往来的账目中,窥出萧家人的行事作风,以此安慰她。
“此事连累了萧家,是李老生前最深的痛,你若真爱惜那丫头,何不直接对她说,非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么?”
崔燕恒一听,脸上的假面快挂不住了,笑容也僵硬了几分:“杨大人凭什么认为,我会爱惜她?”
“我让她查账不过是利用她把那桩案子中被商户吞噬的那笔钱,吐出来,为户部解困罢了。我和她之间有恩怨,不是那么简单,大人就不要来插手了。”
“好吧,我就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只是想来提醒一句,先前我劝你好好待她你不听,如今她被圣上许了诺,将来是要配给虎威校尉的,虎威校尉如今是我们内阁的人,不管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何,请你保持好那条线,不是对她有意思最好,要是有的话,也请你不要做太过分的事。”
崔燕恒笑了,他能做什么过分的事?
她做的事才更过分,他不过是,让她尝尝那种滋味罢了。
萧柔来到他睁开了眼,一直用凉凉的眼神看她,“等你许久,现在才回?”
她不说话,他继续道:“昨晚没回府?去哪了?”
她依旧不说话,他揉了揉痛得厉害的头,起身走到她面前。
正要把她拢进怀里时,被她一闪身避过:“世子请自重,我现在已经不是世子的通房侍婢了。”
世子笑了,“那你现在是什么?那马奴未过门的夫人?”
他语调咬得分外羞辱人,“那也是被我碰过的旧鞋。”
萧柔懒得与他正面冲突,“随便你怎么说。”
她把一瓶药放下,“这是我研制的,可以缓解头痛的香丸,知道世子不稀罕,你可以不要,但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到,剩下就随便世子吧。”
他好笑,“就但凭这个香丸?这就是你赎罪的方式了吗?”
“萧柔,你欠的可是一条命!!”他突然发狠,攥紧她手腕不让她走。
“那你还想我怎样?”萧柔把一堆账目劈头撂在他身上,“这些呢?这些够不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飞墨调来我身边。”
“你也挺好笑的,”他道,“赎罪还附带条件?果真是萧家的女儿,奸猾狡诈。”
“我不许你侮辱我们萧家。”她平静地与他对视,“你到底还想怎样?”
他盯着她不停翕动的唇瓣,一时失了神。
“我想。。。要你。”
“你!”萧柔脸红耳赤,“作梦!”
她使劲挣扎推他,“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玩物了,圣上已经下了旨,他日会将我许给小钊的!你。。。你不能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