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有尚未熄灭的灯火,这座山尽是枯木好烧得很,只要能有机会点燃一角,便能轻而易举地引燃整座山峰!
他装作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蔡元兴的侍从见了他这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撒气般扯着卫渠脱臼的胳膊往回拖。
“他妈的,还好没让他跑了,老子命差点没了!”
卫渠麻木地睁着眼,呆子一般抬头看着天边浅淡不一的黑。
衣服被路边的树枝划破,露出他洁白的皮肤,华贵的布料被磨成破布,再也不能帮他抵挡地上锐利的石块。
半件抹布般的外袍被树枝勾在了半路,粗糙尖锐的石头越过剩下的半截衣裳磋磨着他细嫩的皮肉,留下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
“给老子在这里好好待着!再敢偷跑出来老子直接扒了你,也让大家看看咱们曾今的皇帝陛下是怎样的身姿!”
侍从骂骂咧咧地恐吓着卫渠,撑腰盯着手下将一个从厨房临时要来的猪笼搬了进来。
卫渠看了眼肮脏的笼子,失神的眼睛中寒光毕现。
侍从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见他毫无还手之力,抬脚狠狠地踢了他一下。
“看什么看?还以为你是皇帝?醒醒吧,识相点自己钻进去,若是让兄弟们动手可有你好受的!”
卫渠虚软地从地上爬起,俊美的面容因失血过多变得更加苍白,再加上如今几乎衣不蔽体一身破烂,行动之间竟有种和他平日姿容不相称的柔弱之美。
一进亭子,他便在观察房中何处留有火源,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亭中央防治的炭火盆上。
他拖着破烂一身的躯体无视侍从们的目光向炭火盆走去,却被身后恶狠狠的男人一把扯过。
下一秒,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扇到了卫渠的脸上,棍棒宛若密集的雨点向他袭来。
“他妈的,你不是不听话吗,倒要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
为首的侍从吹胡子瞪眼地指挥着手下人对着卫渠的伤口打去,见他快要没了气,才吩咐手下将他塞进准备好的笼子里。
“啪嗒”一声,笼子落了锁,世界重归寂静。
卫渠缩着身子躲在笼子里,偌大一个人小得可怜,那排山倒海的刺痛宛若擎天巨狼向他打来,他就像亭子里照亮用的那支蜡烛,只差一阵微风便能将它吹灭。
侍从们拍了拍手整了整衣服,满意地离开了亭子,只留卫渠一人待在亭中。
“要我说,早用这种方法,兄弟们也不用这么麻烦……”
卫渠呆呆地注视着尚在燃烧着的炭火盆,耳边侍卫的声音伴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炭火盆就在笼子的不远处,只要一伸手,他就能够到。
蔡家用的炭向来很好,除了不生烟以外,还能比寻常的炭火多烧上一个时辰。
卫渠在笼子里挪了挪,靠得炭火盆更近了些,温暖的火光像是太阳,将他的脸照得光亮。
应该会很烫吧……
这样一个声音在卫渠脑中响起,他麻木地将手伸出笼子,向炭火盆够去。
若放在平时,从笼子到炭火盆,这样短的距离,他勾勾手便能拿过来。
可今日不同,他的两条胳膊都脱臼了,原先轻而易举的动作在他身上都变得格外困难。
他快要将半边身子硬生生地挤出笼子,这才摸到了炭火盆的一个边,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