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日吕布离开之后,薛兰便开始组织五原郡日常事务。李封说要增兵,薛兰摇头否定。五原人口不过三万,养兵三千,实属不易。如今正逢春耕,若贸然增兵,郡中恐人人自危。
王贺不同意薛兰观点,身为边郡,五原虽人口不多,却养兵数万,皆因朝廷每年为边郡拨粮饷、武器不计其数。如今虽九原城府库被烧,周边各县粮草充盈,可维持增兵用度。
二人争吵之下,严婧出言道:“吕将军新占五原,百废待兴,不如先兴民生,再谈征兵。”
严夫人出言,二人自当从命。严婧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便回家中照料两个孩子。有严夫人出言相挺,薛兰立即走马上任,当起了五原郡的管家。
薛兰上任,随即颁布诏令,免全郡三年赋税、徭役,民中有无田者,可道县衙造册等级,开垦荒地。
此令一下,五原百姓无不欢欣雀跃。魏文姬也想为吕布做点什么,想到官办织造纺,荒废已久,便募集女工,把织造纺重新张罗了起来。
五原民安,匪寇渐少。魏崇通知家族以及附属商业联盟,来往五原通商。非但如此,魏崇为了进一步促进五原商业,设钱庄,组商会,将五原之地大商贾牢牢地绑成一个利益集团。
吕布归来,见一路上百姓、商旅,皆眉开眼笑,心中宽慰。一入九原,吕布见李封守城,上前打过招呼之后,便向太守府走去。李封见吕布离去,连命人去太守府通传,吕布却摆手道:“不用通传了,先给伯达找一住处。”
把高顺交给李封之后,吕布下马缓步入城。一路上,吕布见此处已重现匈奴攻占之前的繁荣,心情大好。
这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太守府中。一入太守府,吕布就闻听薛兰与魏崇在院中争吵。吕布一旁听着,也未打断二人。
魏崇现在已是五原商会会长,来找薛兰便是商讨免商贾赋税之事。五原一郡,虽暂时安好,可是随时都有战乱的奉先。若五原赋税与他郡无异,那大商贾怎会来五原经商?
为了说服薛兰,魏崇从稳定物价,保障军用物资的角度出发,给薛兰讲了半天。这薛兰一直摇头,死活不肯松口。
薛兰深谙黄老之学,做事讲求无为而治、顺其自然,在他看来,是在没有降税的必要。况且保持一郡开销,总需要赋税的,田税已免,再降赋税,五原郡恐收不抵支。
吕布听了一会,便得知二人争吵的内容,笑道:“这点事有什么可吵得?”
二人此时回头观瞧,才知吕布早已归来。薛兰见吕布,忙拱手道:“吕将军。”
“这阵累坏了吧!”吕布轻拍薛兰肩膀说道:“脑子都不好使了!”
薛兰闻前言,还以为吕布礼贤下士,没想到还有后话,立即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还是叫奉先吧!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能称将军。”说着,吕布眼前浮现出李邹那傲慢的表情。
吕布问魏崇道:“你说赋税减多少?”
“至少要减三成……”
“不可!”魏崇还未陈明原由,薛兰便出言阻止。
吕布摆手示意薛兰先别说话,然后对魏崇说道:“若赋税减掉七成,你能保证这五原郡每日来往商旅翻倍吗?”
“可以!”魏崇闻言大喜道:“若赋税减少七成,我便通知侯、魏两家,定要这五原商旅络绎不绝。”
吕布见魏崇大喜,着他去通知各大富商,然后与薛兰坐下,详细聊这五原近况。
薛兰见魏崇走了,再次与吕布提及赋税之事。吕布还真不知在这个没有发票的年代,到底是怎么收税的,于是便问薛兰。
五原商业税赋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沿街各商户、摊贩,按摊位收定额税。另一种是关隘税,便是在入五原各道路设卡,商旅携货物通过,需层层缴税。
解释完如何收税之后,薛兰对吕布道:“奉先有所不知,先前我已免去农民赋税,若再将商贾赋税将至三成,这五原一地各级官员开销,都捉襟见肘。”
“要不说你脑子不好使了呢!”吕布见薛兰不懂,为他解释道:“得有商人才能收税吧!税赋降至三成,商旅加倍不就够了吗?”
“这……”薛兰闻言沉吟,想不到这吕布数学这么差,开口道:“即便商旅加倍,赋税也只有六成啊!”
“我就说一次,你明白了就是明白了,不明白的话,这五原郡的家就让魏崇来当了……”
“薛某只是代管而已。”薛兰一听吕布话中称他为五原当家,立即打断吕布的话,要知道这五原郡的家,应该是吕布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