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比斯终于庄重了一些,他眼中迸射出灼热的光芒,红色的,让人害怕。“你是一个聪明的神,我对我们接下来的交易更有信心了。”
“交易?”
“是的,交易。你不必怨恨我把你带走,因为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的神,既定的命运必须得到实行。我知道你不会甘心,我也是。我想要返回地面,你和那个大祭司可以帮我。作为回报,你的大祭司会获得一半的神格。想想吧,就算你们一直待在一起,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几十年,他能活多久?拥有一半的神格,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想想吧,好好想想……”
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引导奥尔瑟雅的思维到另一个从未想过的地方。永远在一起,半神,每一个词听上去都格外具有诱惑力。“我答应你,”奥尔瑟雅做出了选择,“但这三千年我要和伊莫顿在一起。”
阿努比斯发出低低的嗤笑声,“女性似乎都是这样,爱情让你们拥有巨大的力量,但她们往往也在爱情中毁灭。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待在那儿没有任何作用。你打不开他的石棺,他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那我也愿意。我可以陪他一直沉睡。”三千年,奥尔瑟雅安慰自己,很快就过去了。
死神心情很好,他不介意给未来的盟友帮个忙,“看在同属幽冥的份上,我可以帮忙阻断阿蒙神的禁咒,让你们说一个小时的话。”
奥尔瑟雅眼睛一亮,惊喜地像阿努比斯传达谢意,死神咧开嘴大概是在笑?阿努比斯不得不强调,“只有一个小时,我还不想让阿蒙神发现。”
哈姆纳塔——
古埃及人将人的死亡看做是新生,即使大祭司被视为犯了重罪,他的石棺也依旧是华美宽阔的。石室里的灯还没有烧完,不算明亮的光映照着石棺上神秘的花纹。
很强的诅咒力量。奥尔瑟雅温柔地抚摸着石棺,仿佛这样就能更加贴近大祭司,感受到他的痛苦。
“伊莫顿……伊莫顿……”她小声叫着,“你能听到我吗?”
石室很安静,奥尔瑟雅的话音刚落不久,她面前的石棺开始轻微地摇晃。“……奥尔,瑟雅……”
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呢?像是破碎的亚麻布摩擦石子,疲惫的骆驼拖着腿踏过沙漠,干涸的没有一点水分。她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大力地用手敲击石棺,试图将存在告诉给石棺里的木乃伊。
“是我,伊莫顿,我在这儿!”
石棺晃动停了一下,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可奥尔瑟雅知道那是伊莫顿。“感谢阿努比斯……真好,真好……”他的声音虚弱而充满了坚决,“我已经知道了,你,离开吧!”
一开口,还没有说出他的爱与思念,奥尔瑟雅等来的竟然是逐客令。“伊莫顿……”她感受到他的焦急与复杂,笑。了起来,“你知道我做的决定从来不会被人影响改变,唔……或许你来亲亲我抱抱我摸摸我的耳朵还能办的到。”
她话语中的调侃和遗憾缓解了石室的气氛,奥尔瑟雅清晰的从伊莫顿心里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怨念和丝丝窃喜。石棺的晃动停了下来,贴着她的那一侧石壁传来“呲啦呲啦”的声音。奥尔瑟雅面色古怪,她的光头大祭司不会在郁闷的挠墙吧!
她决定坦诚,“我没有为你改变命运的能力,伊莫顿。因此我答应了阿努比斯与他合作,你清楚我在说什么的对吗?”
那粗砾的声音闷闷地,“你没有必要……”
奥尔瑟雅打断他,“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吗伊莫顿,我只在乎你一个而已。”她的话语温柔带着爱意,像暖暖的阳光,像一首轻柔的歌儿,“阿努比斯只给我们一个小时,但我会一直在这儿,三千年,我陪着你,很快就过去了。”
她把手放在石壁上,扣出声响,“听到了吗伊莫顿?我就在这儿,很近很近。这里还比较亮,你的石棺外面的花纹也很好看,不过我觉得你画出来的会更好看。我陪着你,等你出来我们可以去很多地方。尼罗河畔的枣椰树大概会长得更高,我想在河边树下跟你□□,那感觉应该不赖——不过我要在上面……”
大祭司像是笑了笑,“那恐怕有点困难。”
奥尔瑟雅狠狠敲了一下石棺,“你说过都听我的!”
“除了这个方面。”
她似乎能想到男人含笑的眸无奈又坚持,“好吧好吧,我不跟你争这个。我还想带你回希腊看看,你应该见见我的母亲,她会喜欢你的,还有冥后,我们关系不错。她可比我漂亮多了。”
“不会,没有人能够比你好看了。”
“算你识相,你要是敢看别人我就……我就把你关在小屋子里,让你永远都只能看到我一个。”
“我非常乐意……”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透着隐忍的痛苦,一个小时竟然过的这么快。
她眼睛里朦朦胧胧挂着雾气,嘴角却是在笑着的,“我陪着你伊莫顿,三千年,很快就过去了……你必须送我个孩子,我想要一个女孩,漂亮又贴心。不过男孩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头发,一个小光头?会跟你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