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黑夜带来的是静谧与祥和,然而,在一座华丽而肃穆的府邸,其中一间牲口棚内,却是传来了孩童的哭喊声,其间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杂种、猪猡、下贱的畜生,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极尽恶毒的叫骂声,声线尖锐刺耳,听上去应该是个女子的声音。
“你怎么还不死呢,活着浪费粮食、浪费空气,如果不是只能折磨你,不能杀死你,怎么能容你活到现在,小杂种,你现在的样子,就跟你那下贱的娘一个样,看着就想赏几鞭子,是不是很爽,今天特意给你加了些料,这可是老三从药王谷那里讨来的好东西,保教你痛并快乐着。”叫喊声底气十足,单是听声音,就能够听出此男子一定是身材魁梧健硕。
叫骂声与皮鞭子抽打**的声音,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孩童哭喊的声音,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没有了,可能是因为没有了兴趣,这才停止了打骂。打骂声停止了,牲口棚内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这小子还真能抗啊,这样打都死不了,我有时候都在想,这个小子到底是不是人呢。”没有了叫骂声,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显露出了一丝妩媚。
“秀姨,老爷子对于我们这样对待这小子,都是不管不问的,为何不直接叫我们弄死这个小子,或者将其赶出府呢,为什么非要将这个小子,留在府里,还特意嘱咐,可以对其任意打骂,却不能打死,我是真搞不懂了,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五,虽然这小子他娘不检点,未婚先孕,生下了他,可他娘毕竟是老爷子的亲骨肉,在生下这小子之后,鸾莹那不检点的贱货,就被老爷子给关了起来,任老爷子如何打骂,都没能从其口中,问出这小杂种的父亲是谁,就这样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这小子也被我们及那些下人,打骂了十多年了,从这小子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打骂的生活,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真的,小五,你秀姨我都有些佩服这个小子了,老伤套新伤的,即便这样,这小子都没死,我是真的越来越觉得,这小子不是个人了。”
“呵呵,秀姨所言极是,这小杂种的娘,那个贱货,被老爷子关在哪里了,真想知道,她的孩子被我们折磨成这样,她的心情会是怎样的。”
“噤声,小五,这话你我二人说说就好,可千万不要让其他人听到,这小杂种的娘,可不是你能随便辱骂的,毕竟那贱人可是你的亲姑姑,我们私底下称呼她为贱人就行了,这要是传到了老爷子的耳朵里,你小子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二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牲口棚,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高大、体格魁梧,看年龄应该在十七八岁,他身旁的女子,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不过保养的很好,从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如果不是男子喊其为秀姨,任谁看见,都以为是姐弟两呢。
两人走远了,牲口棚内,缓缓的传出了少年急剧的喘息,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最后更是咳出了一口黑血,这是旧伤复发,从其腹腔内咳出了一口淤血,借助微弱的烛光,隐约可以看到,少年的身上,没有一块的好肉,身上的每一处,都是皮开肉绽,更有着不少,是在原先的伤口结痂后再次被撕裂的痕迹。
少年想用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呲牙咧嘴的忍着痛,艰难的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肩膀上绽开的血肉,痛的少年浑身直打颤,不过,少年的身上虽然已经看不到任何一处好肉了,可是少年的脸上,除了刚刚因为咳嗽,牵动体内的伤势,咳出的一口黑血,将嘴角挂上了一抹黑se血痂之外,少年的脸上还是比较完好的,没有明显的伤痕。可见那些打骂少年的人,都是很有水平的,尽量没有在少年脸上留下打骂的痕迹,可这并不是那些人怜悯少年,而是慑于家主的交代,才使得少年,留住了容颜。
少年的脸上,因为身上的伤口,痛的直皱眉,就算如此,也能够看到少年的大致模样,弯眉如柳叶,眼睛如宝珠,薄如翼翅的嘴唇,一头宝蓝se的披肩发,却因为沾满了血迹,而显得有些凄厉,少年的样貌放在何处,都绝对属于顶尖级别的,都会是那种被人呵护的存在,更何况还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帅哥呢,就是这样一个容貌比女子还要柔美的少年郎,却被人无情的打骂。
少年没有名字,他见过得人都叫他杂种、猪猡,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自己的名字,他觉得自己过得ri子,连畜生都不如,从三岁开始,白天的时候,会有先生教他识字断句,一到晚上,就会来人对他又打又骂,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他只记得第一个打骂他的人,是自己的ru娘,他不明白,一直对自己很好的ru娘,突然变成了洪水猛兽,对自己拳脚相加,曾经与自己一起玩耍的ru娘的儿子大牛哥,也总是叫来一群下人,对自己又打又骂,他从那些人的叫骂声中,隐约听到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自己也有父母,而且母亲还是这所府邸的千金,而作为家主最疼爱女儿的儿子,却过着畜生都不如的生活,他想不明白,为何大家都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人,就因为母亲未婚先孕,生下自己,就因为这些,自己就要被母亲的父亲,派人来折磨自己,他恨,他恨那些折磨过自己的人,他恨那些人无情的嘴脸,他恨曾经对自己关爱有加的ru娘,他恨曾经对自己如同亲弟的大牛哥,他怨恨着一切,他更加恨将这一切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母亲的父亲,他不恨自己的父母,非是不恨,而是因为,自己的生命都是父母给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怨恨他们。
在刚才秀姨与小五对话的时候,少年就已经清醒了,这是他第一次从打骂自己的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父母的信息,虽然曾经也偶有耳闻,却也只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未婚先孕,自己是个没爹要、没娘养的孩子,直到如今,少年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没人要,而是就连母亲都被关了起来,自身都难保了,更何况是对于自己呢,少年都不清楚,自己的母亲是否知道有自己这么个儿子存在,少年身上的伤痛,牵扯着他的思绪,使得他不能够再继续想下去,在他即将昏迷的时候,默默的记下了自己母亲的名讳,鸾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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