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俩的脚步落在新林学校那条贯穿南北的砂石路时,就瞥见郝建骂骂咧咧地牵着自行车走过来了。他额头上突出的青筋不停歇地蹦跳着,仿佛顷刻之间就要爆裂呀!
看到这里,王欢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哎,盼宽此刻心里想的计划一定和我一样。去教师办公室打电话让公爹赶紧派人来学校,接走咱俩和路校长全家人哦!郝副校长刚才明明走进执教的教室里,怎么这会儿又出现在这里呀?如果,盼宽听他说出事情的真相肯定会撕了我。我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她一个劲地将丈夫拖到砂石路牙边转过身。可是,她就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梦。也不会想到:愤愤不平的郝建,本来是低头走路的。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抬起头啦!
一抬眼的迅间,郝建就看清楚了:面前背着他站立的两个人,是叶盼宽和王欢乐。
蓦然,一条恶念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咦,我要是将王欢乐刚才所作所为说给叶盼宽听了。他会是啥态度呢?说不定,愤怒之中的他还会毫无提防地泄露对我有利的证据呀?
这个念头冒出来了,郝建就故意提高嗓音说:叶老师,如果不是你妻子刚才在厕所前一声惊呼。我还不可能知道,你们就是路校长调进来的。也许,我将永远永远是一个令你们耻笑的大傻瓜呀!
闻听此言,正在试图挣脱妻子拉扯的叶盼宽。猛然伸出另一只手推倒了她,指着她的鼻子怒骂:欢乐,让你别去听那些高三老师的谈话。你却非得要去看稀奇呀!不听我的话,你又惹下了祸端。你、你、你,怎么就改不了对别人的事情过于好奇的心儿呢?
话儿蹦出口之后,他双手砸向自己的脸颊懊恼万分地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我刚才意志坚定地推着你去上早读课。肯定就不会发生这件事啦!
说到这里,叶盼宽瞧敲击着脑袋喃喃自语:哎,瞧咱这个脑子。到了关键的时刻里,怎么就不能转悠了呢?
听到这里,郝建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叶老师,去年下半年对于高三学生们来说只剩半学期了。侯老师的母亲前天替她儿子和儿媳请假,隔天路校长就为你们夫妻俩开了“迎新会”。通过刚才你妻子的一声惊呼,我觉得这两件事之间必定有所牵连。你说呢?
叶盼宽一听,忙不迭地说:郝副校长,路校长只是受贵县教育局的委托接咱俩来校。与您说的侯老师夫妻俩完完全全是两码事儿呀!我不知道您到底听谁胡扯啦?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对您说。人海茫茫、知音难觅,道听途说、不值一信。您别再误会他吧!
看到这里,闻讯而来的高三年级其他英语教师。将脑袋抵在一起窃窃私语:王老师那样“自私自利”,她的丈夫却是这样的“知书达理”。真是意想不到啊!
接着,郝建庞然大怒的声音。就钻进大家伙的耳中:叶老师,等我将知道内幕的人带到你的面前。你就不会再说我误会路校长啰!
说着话,他就转身跨上自行车骑向新林学校的南大门。快速骑上一条岔路啦!
望着郝建愤然离去的背影,于向东拉着叶盼宽的手哽咽着说:侯老师的爸爸昨晚去了路家,他告诉路校长有人知道了内情。想以此向郝副校长索取巨额报酬啊!因此,路校长委托咱们替他照应就要冲刺高考的学生们。他本来打算今天就携妻带子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呀!
站在他身边的王林闻声,忍不住泣然泪下地说:叶老师,如果不是你妻子惊呼着冲出树林。吵闹着非得要路校长今天就带你俩一起离开呀!郝副校长绝对不会想到,咱们站在离教师办公室六米之外的地方。低声谈论着与他有关的事情啊!
闻听此言,叶盼宽指着已经站起身的妻子捶胸顿足地说:欢乐,我平时就让你改掉“风风火火”的急性子。你偏不愿意改呀!今天,你害苦了路校长。老天爷瞎眼了,竟然让我摊上你这样“不明是非”的老婆啦!
说着话,他就再也不理会转身急乎乎地奔向教师办公室。
望着叶盼宽的背影,吴睿压低声音说:咦,路校长做这两件事儿都是独自完成。按理说,除了当事人方面的直系亲属知道。就是我们知情呀!现在,怎么会冒出来一个“知情者”呢?哎,这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付雨晴禁不住一边抓耳挠腮,一边蚊蝇似的说:各位同仁,路校长的表姑父肯定是不会出卖他的,叶局长绝不会做“釜底抽薪”的事。难道,是咱们中间出现了背叛他的人啦?
她的话音一落地,这群执教高三英语的老师禁不住转身相互对视着。他们的眼睛就像拍照片聚焦似的眨也不眨,大家伙都想从谁的脸上看出来。到底是谁背叛了路校长呀!
看到这里,王欢乐的脸颊顿时涨红了。她尴尬至极地说:你们不要这样对望了,都是我刚才做错了事。对不住路校长啦!不过,盼宽去给他爸爸打电话了。下午,就会有人来接走咱夫妻俩和路校长全家人。你们真的不用太担心啦!
咋一听到这些话,在场的老师就想起:刚才,路校长在厕所前说过叶盼宽的爸爸,就是介绍侯卫东、李月娥工作的叶局长。冲着他这份情谊,咱去孝县安顿好家人就会回来接走他的儿子和儿媳。
想到这里,大家伙就像一群孩子似的蹦跳着嚷嚷:哇塞,这算得上“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太好啦!
接着,这群高三的英语教师就手拉着手奔进教师办公室。
只见叶盼宽抓住话筒的双手剧烈地抖动,嘴唇哆嗦着说:啥?----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啊?----什么都看不见,啥?----明天和后天----也这样。爸爸----您可千万要----
终于,他无精打采地放下了话筒。转向身后的妻子啜泣着说:欢乐,咱们那里的天公不作美。爸爸肯定来不了这里,你惹下的祸端。我无计可施呀!
说着话儿,叶盼宽双手捂住了脸颊。眼泪就像“开了闸板的洪水”一样。争先恐后地挤出他的眼眶,顺着手指的缝隙肆无忌惮地滑落、流淌啦!
看到这里,那些执教高三英语的老师全都颓丧地倒在地上。绝望的哭喊声,不约而同地溜出了他们的嘴巴:完了,完了。一切全完啦!
眼前的一幕,刺激得王欢乐追悔莫及的心里。又增添了无穷尽的自责哦!
她陡然转身冲出教师办公室,跪在台阶下面一块块青砖铺成的路上。面对晴朗的天空“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抬起鲜血淋漓的脸颊声泪俱下地呐喊:老天爷,犯下大错的是我。您就是罚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无怨无悔。只求您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帮助路校长一家脱离苦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