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晓风的肠胃一阵阵铰痛。
“郭春丽,你这是为的什么?为的什么?”狄晓风的额头就细密的渗出一层层的汗珠。
“狄伯伯,我画得好吗?妈妈说了,要是画上的人说了好,我就可以去公园玩儿。狄伯伯,你说,我画得好不好?”天真的目光期待着美的判决!
狄晓风心里那份苦痛呵,又岂是小茵茵能懂得了的?!狄晓风含着热泪哽咽道:
“好,好,实在是好……”
狄晓风心潮起伏难平。难平的心潮让狄晓风心绪难宁,真有些不知所措。诚所谓尴尬人遇尴尬事,事发突然,一时间狄晓风想要再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的好。
小茵茵却顿时欢呼起来,雀跃道:“哦,我可以去公园玩啰,我可以去公园玩啰……”
“小茵茵,你乖,千万别吵着你狄伯伯,你狄伯伯病了……”
“我想和狄伯伯一起去玩儿,奶奶,狄伯伯几时会好?几时会和我一起去玩儿?”小茵茵很是天真。她仰起小脸,望着郭母又望望病榻上的狄晓风。
“你狄伯伯好了就和你一起去玩呵。茵茵,你好乖的,别吵着了你狄伯伯……”郭母说着,又悄悄撩起衣角揩揩湿润的眼帘。
小茵茵走近了一步,问道:“狄伯伯,你哭了,你是痛吗?伤口很痛吗?”
有几秒的时间,狄晓风就那样怔怔地望着小茵茵,一时间心里象是倒海翻江似的。他可不是伤口疼痛呵,然而,小茵茵是不知道他心灵上的疼痛的。
狄晓风开口了,他不再哽咽,尽量让嗓门儿细柔:“小茵茵,伯伯的伤口不痛,伯伯是看着你高兴……”
“高兴就流泪?不是的,你不高兴,你哭一定是痛。要不就是你今天早上妈妈没有吃糖果你吃,对不对?”小茵茵以她的心灵分析道。
忽然间,狄晓风的心头和伤口格外的疼痛,眉头开始紧拧。咬紧嘴唇转过头去,不看小茵茵。
“茵茵,你狄伯伯早上是不能吃糖果子的。等你狄伯伯伤好了,就能吃糖果子了……”郭母也是一阵阵的心酸。
阿伦凑上前来道:“伯母,你们都还没过早吧?我去给你们买早点。”
阿伦为避免尴尬主动提出去买早点。
郭母忙道:“那能让你破费呢!”
阿伦心道:一点小费算什么呵,在这儿难得看这些伤怀的泪眼。这悲情场景还是远离的好。于是说道:“伯母,这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
“哎,这可不行,那能让你破费呀!”说着,郭母忙掏出五十元钱塞在了阿伦的手中。
阿伦又将钱塞还给了郭母,对小元宝说:“小元宝,你照看我的狄大哥,我去买早点就来。”
说着,阿伦飞快地走了开去。小元宝冲着阿伦的背影道:“大哥哥,你要快来,别忘了给我买油饼和蛋酒。”
“知道啦,馋猫!”阿伦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还不知道谁是馋猫呢!”小元宝一傍嘀咕道。
疼痛开始减轻了的狄晓风,将头转过来看着小茵茵,心想,如果郭春丽和自己恩爱并结婚,说不定他们的孩子也和小茵茵一般大了。造化捉弄,阴差阳错,心里的痛楚与情感的孤独,让自己吞咽而又一时又消化不了。
看着小茵茵,心头竟然腾升起一股父亲般的疼爱之情。
“小茵茵……”
“狄伯伯,你叫我?你还疼吗?”小茵茵一直没有离开狄晓风的视线,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她所感受到的是和她的狄伯伯在一起时的愉快,她是被解放了的愉快,是一只笼子里的小鸟逃回大自然之后的心灵自生的喜悦。
“小茵茵,你还画吗?”狄晓风一时语塞,只得无语找话。
小茵茵答得很快,也回答得很坚决:“不,我不画了。狄伯伯,我只想看到你,狄伯伯我不想再画你,我只要看到你!”
“呵,小茵茵,你不画我,你还要继续画画呀,妈妈的话你要听呀。”狄晓风知道郭春丽的疯病,好害怕郭春丽发作起来后对小茵茵不利,故而急忙的说让小茵茵要听郭春丽的话。
郭母方要开口,特护室的门开了,孙医生走了进来。
“孙医生,早哦。”狄晓风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