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述远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元墨,换了你,你会答应吗?你会出卖这些跟我千里奔袭,北伐建奴的兄弟吗?你们朝鲜,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建奴没有杀过你们的百姓,没有践踏你们的土地?!”李沐厉声说道。
宋述远只是沉默,没有再说话,正待下令动手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喊杀声。
“什么人!”宋述远和一干军士回头,就见到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队军士,手持白色长枪,奔若疾风,动若脱兔。
“是白杆!是白杆!”熊成惊喜的叫道。
只见打头的一人,身穿战甲,手上一支银色长枪,满脸煞气的冲了进来。仔细一看,这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居然是一位身形婀娜,美丽窈窕的姑娘,正是皇太极的长女,大金的格格,封号玥然。
舒菡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绝美女子,更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子孙,她不仅刁蛮可爱,冰雪聪明,同时又兼弓马娴熟,武艺不凡,穿上战甲之后更显得英气勃勃,一支银枪虎虎生风,宛若女战神下凡,凛然不可侵犯。
“抓住他们!”舒菡娇喝一声,一干白杆兵就冲上去,但是没有冲向李沐,而是冲向了正在边上观战的领议政李尔瞻和一干朝鲜高官。不一会儿,就把他们团团围住。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想把自己摘出去反而成了人质的领议政大人想必是懊悔不已。
想必这就是早上自己派去尚衣院的五十名白杆兵了。
门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是李倧手下世子翊卫司的人正在和内禁卫激烈的交战。
“殿下。”宋述远也蒙了,只好高声请光海君出来做决定。
过了一会儿,阴沉着脸的光海君出现在了昌德殿门口,四周的朝鲜官员果然都已经脱下官服穿上了义禁府的军装。
“秦将军,你们天朝军队无端插手属国内政,怕是似有不妥吧。”光海君冷声道。
“殿下。”秦良玉丝毫不为所动,“是朝鲜背信弃义在先,妄图谋害大明王师,意图造反谋逆!”
“放肆!”光海君厉声道。
“我是大明三品武官,未曾携带武器觐见,你们用内禁卫包围我等,意图不轨,不是造反是什么!殿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秦良玉冷冷的说。“意味着无论你与谁达成了协议,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私下处理了,如果我们死了,你们朝鲜数十名高官出了事,难道还能瞒得住吗?!”
秦良玉声音越来越大,气愤填膺的说道:“无论大明愿意与否,都必将与朝鲜开战,壬午倭乱,我大明出兵十万助朝鲜平定国难,殿下,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不惜为了一己私利,把整个国家带入战火,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光海君沉默了,他不是害怕秦良玉的威胁,也没有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做错了。
只是若是自己这边的官员损失惨重,此事就必然瞒不住了,一下子损失了数十名高官,包括领议政和各部的堂官,这必然是震惊海外的巨大事件了。
但是如果就这么放弃,自己的王位怎么办?卧薪尝胆,杀害两位兄长,多次与大明谈判好不容易换来的王位就这么拱手让人吗?
不行!绝不可以!光海君心中暗暗决定,哪怕洪水滔天,也是今天以后的事了!今天不杀此三人,王位都没有了,性命都保不住了,还顾及其他的有什么意义,至于朝鲜的未来,与我有何关系,大不了投靠大金反抗大明也不失一条出路!
“内禁卫大将宋述远何在!”光海君喝道。
“在。”
“我之前告诉过你了,格杀勿论!”光海君咆哮着喊道,状若疯狂。
“是!啊。。。”宋述远突然捂着胸口蹲了下来。
“宋元墨,很疼是吗?”李沐一字一句的问。
“云琪,是你。。。”宋述远指着李沐颤声说道。
“不是我,我没有害你,只是早在行动之前,你就已经是必须除掉的目标,所以你的饮食已经被下了毒。”李沐的声音平淡,似乎没有任何波动。“我刚才给了你解药,放在你的嘴里了。本来见你已经咽了下去,可是你装昏骗过了我,想必也就不会相信我的解药了。”
“是的,我。。。我吐了出来。。。”
“元墨,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交的朋友,想救你一命,是你自己没有救自己。”李沐叹道。
“云琪,说真的。。。我宋元墨。。。不后悔。。。有你这个朋友。”宋述远疼的满头是汗,全身不住的颤抖,“只是。。。我。。。不能害。。。害我的家。。。人,对不起,请你。。。原谅。。。”随后宋述远一下子抽出佩剑,反手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云琪。。。我知道。。。我爹归属于大北。。。但是。。。求你。。。求你放他。。。”话没说完,宋述远的手已经垂下,倒在了地上。
李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觉得心中无限怅惘,惨烈的权力斗争,牺牲了无数的性命,为大明换得一个坚定的盟友,可是历史上的朝鲜也是大明坚定的盟友,李倧也成功成为朝鲜王,大明依然灭亡了啊。
熊成和秦良玉互看了一眼,拉着李沐一下子冲进了内禁卫军队之中。
群龙无首的内禁卫,很快就被冲的七零八落的,世子翊卫司的军队也终于冲进了昌德宫的大门。
又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历史上的宫变发生在庆云宫,绫阳君调平山节度使的五百兵马实施了宫变,但是现在有了白杆兵,计划也提前了,自然也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