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不受重视,反而越是器重!
贺坚强现在还在社会的底层,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力,能够一点点往上爬,势必要有些手段。柳时元面色低沉,冷声道:“贺坚强,让你讲话呢,你结巴什么?能不能好好说?”
本来就紧张的贺坚强,脸上愈加的惶恐,这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要是能够看到柳时元的窘样,杨兴国自然是愿意干,大笑着打圆场:“老柳,他还年轻,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贺坚强同志,有什么就说吧!这又不是在县里,是在咱们沙河镇,跟在自己家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柳时元哼了一声,抓着水杯,猛灌了一大口。
可能是受了杨兴国的鼓励,相贺坚强偷偷看了眼柳时元,深呼吸了几口气,大有豁出去了的架势,大声道:“我这次之所以能够荣获三八红旗手,还获得奖章和奖品,这都是跟杨镇长、柳书记和大家伙的支持分不开的,这些奖章和奖品就都留在咱们镇里吧!我……我讲完了,希望能够立即回村子,村委会可能还有事情呢。”
“啊?哈哈!”这般老实巴交的面孔,又是拘谨和紧张的样子,顿时是博得了在坐所有人的好感,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杨兴国拍掌,大笑道:“好,好,我们都应该向贺坚强同志学习,不骄不躁,一心想着干好本职工作。不过,坚强,你也用这么着急回去吧?咱们中午就在镇招待所的食堂给你开庆功会,你可一定要参加。”看着柳时元阴沉着的脸,杨兴国难以掩饰着的兴奋,笑问道:“柳书记,你说呢?”
“哼!我还有事情,这个庆功会就不参加了。”柳时元重重地将水杯砸在了桌上,就这么转身走了出去。
这么多年来和柳时元的明争暗斗,杨兴国都没有占到过什么便宜。这回,在贺坚强的事情上占了上风,可算是让杨兴国出了口恶气。再看着贺坚强的窝囊样儿,竟然看着还挺顺眼的。不管怎么说,这小子能够在县妇女大会上荣获三八红旗手、奖章等等,应该是还有点儿道行。就算是道行浅点儿,蚂蚱不也还是肉吗?只要是运用得当,有总比没有的强。柳时元不要,老子要!
杨兴国心情大畅,用力地拍着贺坚强的肩膀,大声道:“贺坚强同志在县里给咱们沙河镇争了光,我代表沙河镇的领导、乡亲们感谢贺坚强同志,特奖励500块钱。”
秘书将红包递上来,杨兴国郑重地交给了贺坚强。贺坚强双手握着红包,激动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一个劲儿的道:“谢谢领导,谢谢乡亲们,我一定继续努力……”
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杨兴国、冯源、程国良、宋慧玉等人和贺坚强来到了镇招待所食堂,特意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肴,边吃喝着,边说笑着。只有贺坚强老实拘谨地坐在一边角落,说是给他开的庆功宴,谁鸟个这根胡子呀?他就像是个透明人,有他没他都是一个吊样。
在这儿呆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赶紧去香村土特产唯一指定销售点去看看卢巧巧了,然后回村子打听打听,林玉如也应该去华清市报到了,林家肯定要置办酒席,这事儿他是一定要参加的。要是行的话,他也想跟林玉如一起去华清市走一趟。
贺坚强刚要站起身子,镇党委副书记冯源一把拉住了他,笑道:“坚强,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来,我敬你一杯。”
冯源身材枯瘦,下巴还微有些稍尖,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绝对是那种老奸巨滑的人。在官场磨练得久了,对于察言观色自然是有一定的道行,他怎么都不相信贺坚强就像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窝囊。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搜集了关于贺坚强的一些资料,恰好他有个亲戚就是在香村上游的大石头村,跟管仲华是在同一个村子的。可以说,香村周围的十里八村,又有几个不知道贺坚强的?
这人从小就和杨果相依为命,在老山林子里面钻进钻出的,连黑瞎子、野猪都打过,还没听说他怕过谁来。在高中的时候,也是学校出了名的霸王,这样的人会是窝囊废?冯源冷笑着,当然是不相信。在见到贺坚强的第一眼起,冯源就开始默默留意着坚强的一举一动,甚至于细微的神情变化。奇怪的是,愣是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
这样的人只可能有两种情况,确实是窝囊废,紧张得不行;再就是,这一切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那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为什么要装怂?冯源是杨兴国的智囊,能够爬到镇党委副书记的位置,自然是绝非偶然。要是能够扳倒了柳时元,他很有可能就爬上镇长一职。同样是科长,但可是正科的待遇,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在统一大方向上,他和杨大兴的观点是一致的。
贺坚强苦笑道:“冯书记,我实在是喝不下了,真的是回村子有事儿……”
冯源端着酒杯,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拦你了,干完这杯总行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就算是想不喝都不行了,贺坚强仰脖将杯中酒给干了下去。又麻烦冯源跟杨兴国等人说一声,他就不打扰了他们的兴致了,就这么起身走了出去。一直望着贺坚强的身影消失,喝得醉醺醺的杨兴国也放下了杯子,大声道:“大家伙先慢慢喝着,我去方便一下。”边说着,他边冲着冯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起身走出来,进入了招待所旁边的一个房间。
关上房门,杨兴国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模样,低沉着声音道:“怎么样?探出来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