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她弯唇笑了笑,接着道:“应该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时暄兀然抬额,黑色瞳仁映着光点忽明忽暗,“故,人?”
姜织嗯了一声,并不想再提那人,错开话题:“你快吃吧,等会儿就凉了。”
慢吞吞吃着煎饼的时暄低着头,额发遮住了他眼底的变化。
没等他吃完煎饼,床头摆放的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躺在床上的时母胸口忽然剧烈起伏,像破损的风箱,摧枯拉朽着最后一丝力气。
几个医生涌了出来,推着病床往急救室里而去。
一路跟到急救室门前的时暄呆呆仰望着顶端的鲜红三个字,宛若血液般透着不安。
“伯母不会有事的。”姜织放轻了声音,于心不忍,唇角紧抿。
时暄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冰冷的地板:
“我知道。”
母亲终将会有离开的一天。
他都知道。
她意识清醒的时候,三番五次地自尽,只是为了不,拖累他。
就算她昏迷着,也毫无求生欲,任凭着生命从她身体里流失干净。
她这辈子活得太累了,如果死亡能让她解脱,何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姜织姐,你回去吧。”他神色平静,对她道:“谢谢你来看我母亲。”
姜织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倘若时母真的走了,那他一个人该有多难过。
“好。”
但她还是走出了等待室,坐在外面长椅上。
过去了三四个小时,急救室的门才打开了。
“抱歉,你母亲已经走了。”医生的话打破了等待室的安静。
病床推出了急救室,被白布蒙着,躺着的人没了气息。
姜织跟着他去了趟火葬场,看着他端着骨灰盒出来。
一夜未眠,又没吃什么东西,少年身形一歪,倒了下去。
…
时暄醒过来时,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家里。
他以为是梦境,彻底清醒过来却发现是现实。
“醒了?”姜织端着白粥走入他的卧室里,搁在床边桌上,道:“饿了吧,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