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昊在幼儿园放学后不愿意回家,又在幼儿园多玩了一会儿,昊昊的姥姥在旁边看着他玩耍,却不料,赵昊昊竟然头朝下地从滑梯里滑了出来,鼻子因而出了一些血,但所幸并无大碍,梦灵询问了情况后,知道赵昊昊连哭都没哭一声。而就在前一天,赵昊昊在和小伙伴一起玩奥特曼打怪兽的游戏时,因摔倒在地,手指头戗破了皮。手指头淌了一点血的赵昊昊嚎哭不止地从外面回家,梦灵并没有阻止他的哭嚎,而是抱着他,任他哭够,待他的哭声渐弱之后给他的手指头用碘伏消毒,起初赵昊昊还在抗拒,认为涂抹碘伏会很疼,在消毒过程中,他渐渐地观察妈妈给他敷药,梦灵告诉他他的手指头很快就会复原,不停地安慰他,赵昊昊哭声渐停。
而赵昊昊的姥姥自始至终却因为赵昊昊的受伤而不停地自责,甚至因为心疼赵昊昊而朝他大喊大叫,意思是看你以后听不听话,不让你跟大孩子打架玩,你偏要打,看,受伤了吧。梦灵很能理解孩子姥姥的情绪状况,一边安慰孩子姥姥,一边安抚赵昊昊。
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难免会遇到磕磕碰碰,那家长应该怎样才算处理得恰当呢?
孩子摔倒受伤时,成人不要急着冲过去抱起孩子,以免震动了孩子当时阻滞的气脉,反而容易造成内伤。自己先稳住,不乱,要等孩子“哇”地哭出声以后(表明内部气脉已开始归位)才可以抱。
每个孩子都会四处碰撞并因此而受伤。孩子的智慧和能力不可能通过其他方式得到增长。他们得冒险尝试。他们得闯进自己无法预知的情境里。在他们能够准确判断事物之前,会多次做出误判。所以孩子身上总会有因磕碰而起的肿块、割伤、擦伤、刺伤。当这些事情发生时,父母也很心痛。我们认为我们该做到预防各种伤害的发生,所以孩子受伤会让我们感到非常糟糕。
然而,有一些办法能帮助你把这些小事故转变成一个建立自信心的体验,最终让孩子更加强韧有力。
康复的过程是由身体和情绪两个部分组成的。我们的身体有让人吃惊的治愈能力。当你在中学上生物课时,就会对绝对让人震惊的人体的复杂性和能力有所了解。身体损害会立刻启动一个有效的治疗程序运转。我们不必太多想怎样让伤口愈合。骨折的修复也不需要我们过多费神。我们只需要用到一点儿卫生知识,对于大一点儿的麻烦,会需要找专家处理以确保正确应对复原过程中的所有障碍。我们的身体会自行修复,几天或几周以后。我们就完好如新了。
然而,孩子身体上每一个小的损伤引发的不只是物理上的治疗过程,还引发情感上的治疗过程。孩子们还小,他们不知道世界是如何运转的。他们的安全和生存完全依赖我们。因此任何一个小创口或擦伤会引爆一个巨大的情绪反应。他们认知的系统把这种小麻烦解释为当即的生存威胁。情绪被立刻触发。这种情绪不会因为我们对他们说几句“哦,宝贝,你没事儿。这只是一个小肿块而已”而平息。
在你的关注下,哭泣能够治愈情感伤害。当你的孩子遭受到或大或小的伤痛时,由伤痛带来的情感上的冲击占据了他的体验的主要部分。它强化了疼痛感,使孩子的全身系统感到紧张。通过哭泣释放这种紧张,对疼痛做出反应。哭泣不只是由伤痛产生的一个信号。它也是治疗过程的一部分。
哭泣实际上是用来消除袭来的恐惧和闪电般掠过孩子的内心的惊恐。如果没有人关注孩子的感觉。在孩子恢复的时候没有人倾听。孩子不得不保留并储存起来的的紧张情绪就会创造出一个创伤,这个创伤远比那个痂或青紫的印迹持续的时间长。一个学骑自行车的孩子摔倒时,被带到一边包扎一下,敷一些冰块。听到大人说:“哦,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一个大孩子了,宝贝,没什么可哭的。”下一次再尝试骑车的时候孩子会感到更加恐惧和笨拙。他们会失去动作的协调,因为上次摔倒留下来的恐惧感会让他们更束手束脚。
当孩子受伤时,尽可能做长时间的陪伴式倾听。如今的生活并没有给我们那么多闲暇时间来倾听我们的孩子,但有些时候我们还是有可能调整一下时间表,在孩子经受伤痛的时刻。来到她身边,给她爱的关注。当你能够给予孩子陪伴式倾听时,孩子的收获就不仅限于这次创伤得以痊愈,还包括孩子以往的伤痛也得以痊愈。有些孩子藉一些小伤痛发泄大量的情绪以治愈以往的伤痛,比如痛苦的出生经历、打针、病痛、或者去急疹室的不快经历。
当孩子受伤时。当然要先做一个快速的安全检查。如果需要,挪走荆棘,把刺拔出来,或者把倒在孩子腿上的自行车拿开。然后,靠近并倾听孩子。不要忙于做什么,不要多说什么。只是带给孩子你的爱、你双臂的环抱、你确定孩子是安全的那份从容的信心。让孩子处理自己的情绪。孩子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孩子已经习惯于你急着找这找那地处理孩子的伤痛的方式,那么孩子也会惊慌失措地要求给他绷带或冰块。与其试着抑制疼痛感或者转移孩子对疼痛的注意,不如把疼痛视作一个自然的含有对健康有益的成分的过程。要确保当孩子感觉脆弱的时候有你密切的关注。当孩子哭的时候,他会注意到那到底有多疼。除了少数例外,一个人给疼痛的关注越多,疼痛退去的越快,治愈的过程进行得更好。孤独和转移注意力会把伴随着那个伤害的情绪封闭起来。那些被封存的情绪则继续发出有问题的信号,而身体会对疼痛做出过度反应。
比如,一个头上撞起一个肿包的孩子如果能痛快地哭个够,那个包就不会肿得太厉害,她哭完了以后可能连冰块也不再需要了。(同样情况下,)扭伤了的脚踝经过轻柔的按摩并且轻缓地朝发生疼痛的地方推也会减轻肿胀,好得更快。
陪伴式倾听建立起孩子恢复的能力。遇到小伤小痛时经常有机会在妈妈或爸爸身边痛畅地哭的孩子会逐渐变得勇敢。他们在童年的时候通过长时间和伤心的哭来消除潜在的无助感和恐惧感。随着长大,他们需要哭多久只与疼痛的轻重有关。因为他们已经处理过那些恐惧。因此,他们对疼痛也不那么担心害怕。比如,当6岁的囡囡去扎耳洞时,有另外三个女孩排在她前面,8岁,9岁和10岁。女孩和她们的父母都在谈论他们是多么担心,他们反复花时间相互鼓励。而囡囡在过去几年里已经因为小伤小痛得到很多倾听,却显得很高兴,充满期待,一点也不害怕。
当身体的情绪警报系统有机会做它该做的事的时候。身体就能够停止发警报而开始愈合过程。过程或长或短。因为不再有对疼痛的恐惧。疼痛感不会被放大。使得疼痛变得更易处理。当然,重要的是当孩子在宣泄伤痛和恐惧时,有一个亲近的人在他身边陪伴。但是不需要试着(用药物等)去止痛。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允许孩子去感觉它直到它消失。
下面是一位接受过幼儿护理训练的张女士的讲述:我照看的一个4岁的男孩子光着脚在院子里跑的时候。扎伤了脚趾。我跑到他身边抱他在我怀里哭。他一开始拼命尖叫,然后大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陪在他身边,拿一张纸巾敷在脚趾上止血。我看到伤口处很脏。
最初他大概哭了20分钟。他想妈妈,而妈妈那会儿外出了。我向他保证妈妈会回来的,会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他哭得更厉害了。当他开始缓和下来,我让他知道我们需要把纸巾拿下来看看脚趾,清洗一下伤口。一听到这个,他又开始大哭起来。又过了十分钟或更久,我反复地问是否我可以把纸巾拿开看看受伤的脚趾。告诉他一会儿我们需要清洗它。我把他带到水池边,这样我们更接近水。他坐在水池边上,我站着双手抱着他。
终于,他告诉我他不想让我拿开纸巾,他想自己来。我把手移开他的脚趾。他哭着告诉我说,他肯定那样会更疼。我说,或许是的,但是也有可能有部分疼痛已经过去了。我们只需要确定他什么时候会把纸巾拿开。他因预料到会更疼又哭起来。我告诉他他要做的事情有多了不起,他能准备好去看脚趾是多么勇敢。经过几次“我不愿意”“为什么我得这么做”的哭喊后,他向下看着,掀开了纸巾。
我们一起看着那个血糊糊的脚趾,那个伤口,还有泥垢。我问他他想怎么清洗。他说他想要一块湿纸巾擦一擦,然后就开始那么做了。我给他一张纸巾,他把纸巾沾湿然后就开始了清理。事情进行得很慢,当水触到脚趾的时候,他会不停地发出“喔!喔!”“嘶!嘶!”的声音。他又流了一些眼泪,但是他不再大哭大叫了。他实际上在很投入地做清理的工作。最终,我们不得不把他的脚趾放到水龙头下冲洗,擦洗掉泥垢——这些都是他在我的指导下自己弄的。我们一起处理他的脚趾时,我一直那样抱着他在水池边待了很久。然后我们用绷带把脚趾包好,他喝了一杯水后居然就跑开去玩别的了,一直到中午。
整个过程用了大概40分钟。但是提供支持是那天上午值得花时间做的,因为在那之后他又是一个完好无缺的小男孩了。没有恐惧。没有什么阻挡他尽情地游戏。他的脚趾是干净的并且在开始康复,他不觉得需要去特别关照它,他和我之间也有了一种特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