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那是退无可退,可这主动迎危险入城楼,却是人人畏惧。
想到沈烬墨和沈骏并肩离去的身影,想到沈烬墨这些年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想到谢南星朝着他弯腰鞠下的,田定转身踏下城楼。
一辆低调停在路边的马车车门被打开,从里头走出的是见神都无人敢跨出头一步,而以病弱之躯朝城门而去的谢南星。
他做不到陈萝那般以身救万民,但他这受陈萝恩惠保全性命的人,当替陈萝的夫君将这道隔在百姓与权贵之间的城门,打开。
人群不自觉的朝着谢南星涌来,各色彷徨的言语,落在谢南星耳畔。
“谢…谢南星怎么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是沈烬墨的夫郎,被这些讨要公道的人瞧见了,不会命都没有了吗?”
“谢…谢南星,你将他们放进来,他们伤了我们怎么办?”
被墨平和陆白死死护在中间的谢南星,镇定的看向那询问之人:“殿下护这天下万民,你们皆是他的百姓,他必当护你们无恙。”
周遭议论纷纷未曾停下,但阻挠谢南星行进的人,开始渐渐将道路让开。
镇守城门的士兵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首领一个目光震慑。
这天下苦的不止是这神都之外,他们这寄身神都的百姓,他们这些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官员,亦是因皇权动荡而朝不保夕。
有人替他们跨出第一步,成了,他们自当做坐享其成。
败了,罪名自当落在开城之人的身上。
城门高耸,谢南星的双手落在那抵住城门的木柱之上,将皇权的大门撕开了一条缝隙。
“城门开,迎殿下入城,迎我大夏太子入皇城!”
见到城门之外前来讨要公道的百姓未曾生出一丝闯城念头的田定,带着侍卫一道冲到谢南星身侧,陪着他一道将这城门彻底打开。
圣明之光撒入神都,谢南星朝着夏彻笑,又朝着夏彻匍匐跪地。
“草民谢南星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田定成了这神都百官之中,屈膝迎新君的头一人。
“臣田定恭迎太子殿下入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田定这一跪,城门之下不论是守卫还是百姓,都一道朝着夏彻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响声彻天,将这笼罩在神都之上积年不散的乌云,直接粉碎。
夏彻带着阳光雨露,走入被权力压榨到贫瘠的洛安百姓之中。
“孤不仅要替身后百姓讨要这公道,孤亦会替你们、替我大夏每一个遭受不白之冤的人,讨要公道。”
“太子千岁。”
“新君万岁。”
“新君万岁。”
从千岁到万岁,从从众跪拜到诚心欢呼。
没有人注意到那亲开城门的奸臣夫郎是何时消失于人群,这些个习惯佝偻着腰背的神都百姓,跟在夏彻身后挺直腰板大步向前行。
他们不知自己将去往何处,但他们都知道,跟在夏彻身后,所望之处便是璀璨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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