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ok,那就好。&rdo;欧阳玉兰如释重负,脸色稍显凝重,背对着崔宁。
&ldo;欧阳姐,你要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rdo;崔宁从背后审视着欧阳玉兰修长、韵美的身材。
&ldo;不用,没事。&rdo;欧阳玉兰转过身,&ldo;谢谢你崔宁。你放心,我不会把这种不好的情绪带进手术室的。&rdo;话是如此,但欧阳玉兰的心里其实已开始隐隐升起一层不安。她走回到转椅旁,把头一低,冲门口一摆手,&ldo;你出去吧,让我冷静地再思考一下晚上手术的事。&rdo;
&ldo;是,我出去了。&rdo;崔宁没再说什么,挺着笔直的身躯,潇洒地走了。
在走廊里,崔宁和秦主任迎面相遇,两人停下脚步,彼此冲对方一笑,然后,各走各的,仿佛彼此深知对方,都有缺点被对方掌握,所以互不害怕。
欧阳玉兰在办公室里听到走廊里熟悉的脚步声,她明白‐‐在通往科主任的位子上,秦孝生这个老家伙无疑是她最大的障碍,简直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绊脚石!秦孝生的傲慢,秦孝生的压制,让她在心里早就积聚了一团巨大的不满和诅咒,倘若不把秦孝生这个奸猾之人挤走,那她恐怕很难顺风顺水地坐上科主任的位子,大展自己高超的医术。人生短短几十年,岂能总受这种窝囊气!
脚步声渐渐走远……
秦孝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上一杯茶,一边喝一边在脑海里品味着一个&ldo;红颜&rdo;的温柔。看到桌上放着一份手术方案,他知道是欧阳玉兰写的。他翻了几页,脸上升起一团浓浓的恨意!他喝了一口茶,咬烂一节茶梗,吐在地上。
突然,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秦主任,款已打到你在香港的账户,但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的位子被欧阳玉兰抢走,那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
&ldo;呸!&rdo;
秦孝生把手机往桌上一扔,额头上冒出一阵冷汗,危机,威胁!他开始焦虑,一股恐惧在周身蔓延。
&ldo;秦主任,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rdo;护士小李轻叩了一下门,推门走了进来。
&ldo;是谁送来的?&rdo;秦孝生站起身迎过去,&ldo;他自己为什么不送过来?&rdo;秦孝生接过信,是一个大牛皮纸袋子。
&ldo;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在下面院子里陪病人遛腿,一个中年男子让我送上来的。&rdo;小李满脸茫然。平时,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秦主任。转身,她走了。
秦孝生关好房门,打开信,从里面摸出一堆花花绿绿的照片,他一张一张仔细地看,没多时,头晕目眩,冷汗淋漓,感觉整幢大楼都在旋转……
走廊里静悄悄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过,戛然而止,仿佛一双眼睛正从门缝向里窥视。秦孝生缓了缓神,把一张张照片撕成碎片,扔进了废纸篓。然后,他把头趴在桌子上,心口依旧怦怦乱跳!
晚上,8点30分,宽敞的手术室里一片忙碌‐‐
主刀医师欧阳玉兰。助理医生崔宁。麻醉师詹涛。器械、心电等郭金。另有三名配合手术的护士。
&ldo;慢点,慢点。&rdo;病人被两个护士缓缓推进来,搀扶到手术台上躺下。
麻醉师詹涛安抚说:&ldo;姑娘,别怕,一个小手术,一会儿就ok了。你放心,由我们欧阳医师为你主刀,绝对没问题!&rdo;这种术前的心理安抚对手术的成败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邵冬梅躺在手术台上,右手伸出一个v字,表示知道了,信任医生。
少顷,一切就绪,手术开始‐‐
器械传递……一切按手术方案,有条不紊地进行……
欧阳玉兰身着手术衣,戴着厚厚的口罩,无影灯下,用轻薄的手术刀轻轻划开了邵冬梅腹部上白白的皮肤……刀口渐渐加深……鲜血流出……
&ldo;止血钳!注意血压!……&rdo;欧阳玉兰干净利索,口令一个接一个。
&ldo;是。&rdo;对面,崔宁镇定、沉着,&ldo;给,止血钳……&rdo;回头看了一眼仪器,&ldo;血压正常!&rdo;
一切忙而有序。两人配合默契。
一个护士清理了一下患者刀口周围流出的碎血沫,手术继续进行。
切除阑尾,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手术,几乎每个外科医生每月都会遇到几例。
突然,欧阳玉兰的眼镜片上出现了一层轻微的水汽,像一层淡淡的雾。她一怔,这眼镜可是她在广州参加一个中日癌症研讨会期间花500美元买的,当时,还是一个日本医师朋友极力推荐的,说这种眼镜在手术过程中从不会出现任何雾霭,非常适合任何一个经常给病人做手术的医师。平时,她很少戴。可现在,诡异,真是诡异,早不出现雾,晚不出现雾,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雾,真是要命!按规程,她是不能自己去碰眼镜的,以免把细菌带进刀口。虽说在无菌的手术室里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小心没大错!她一慌,隐约感觉镜片上方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她!
接下来,欧阳玉兰小心翼翼,克服眼镜片上的雾,继续手术。
&ldo;欧阳,病人的阑尾烂得这么严重,是不是多做一些周边切除?&rdo;崔宁观察着建议道。
&ldo;是。&rdo;欧阳玉兰马上同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ldo;给患者插尿管!&rdo;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