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坚决道:“公主,我想走了,这公主府我一刻也待不下!”虽然没有答案,但乐平公主也已经明白了肖元元心意,问道:“回江南?”“嗯,江都城,那里有我置得小屋子!”肖元元轻声道。乐平公主点了点头,两行清泪落下,最终还是要放下,她费了那大的力气,得偿所愿怎么那么难呀!乐平公主放手道:“走吧,走吧!别再回来了!”肖元元从榻上下来,朝着乐平公主郑重地行了大礼,“奴婢……拜谢公主。”乐平公主一言不发,肖元元起身,一个踉跄没站稳,幸而白鹭子扶住了。肖元元咽下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回身出了乐平公主的寝殿,前往玉岿堂而去!肖元元一走,乐平公主便再也撑不下去了,伏在榻桌上半天无法言语。“公主——”白鹭子担心地叫道。乐平公主头也不抬,无力地摇了摇手,道:“路程的事,你去帮她安排一下。”“当真让她走吗?”白鹭子问道。乐平公主摆摆手,“让她走吧!”现下已时至半夜,肖元元说要走,离天明也就几个时辰的时间了。尽管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白鹭子还是尽可能的为肖元元安排的妥妥当当。行路所用的花费,衣物用品,装了两辆马车。今日不同往日,肖元元伤病在身,又派了随行的医倌,和十几个公主府的护卫,等把肖元元送到了江南,再回公主府复命。那肖七娘听闻肖元元又要走了,顿时便急了,这次她说什么也要跟肖元元一起走。白鹭子也没有为难,便直接同意了。第二日一早,天还还未大亮,三尺之外不辨雌雄。此时大路上还不见人影,肖元元被肖七娘搀着,站在府外的马车旁,头上还扎着止血的细带,一夜未眠,脸色似是比昨晚更差了。肖元元冲着白鹭子虚弱地道别:“白鹭子,对不起,我失言了!”白鹭子想骂肖元元一顿,话到嘴边,只好忍着声道:“算了,你从来都是个没良心的,我习惯了!”肖元元看了看公主府的大门,那门敞开着,白鹭子回头看了看,道:“快走吧,刚好能赶上开城门的时间,别等了!”肖元元点了点头,公主怎么可能会来送她呢?既然再见无期,不如不送,断得干净些!肖元元低头上了马车,一声令下,那马车缓缓起步,渐渐加快,很快便没了踪影。白鹭子看着车队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不知何时乐平公主站在白鹭子身边。白鹭子转过身行了一礼,“公主——”乐平公主也望着那远去的方向,道:“她终究是走了!”白鹭子忍了忍,道:“肖元元这一身伤病,怕是撑不到江南。”“随她吧,反正她死都要走!”一天一夜,乐平公主此时也已心力交瘁,身子不自主地晃了晃,白鹭子担心地扶住乐平公主:“公主——我扶您回府吧!”乐平公主点了点头,被白鹭子搀着,慢慢向府里走去。“白鹭子,就差一点,本宫就差一点就成功了!”乐平公主扶着白鹭子痛声道。白鹭子叹了一口气,道:“公主对肖元元不可谓不用心,可是那些算计,终究会消磨人的情义。不光公主,肖元元也有算计,她曾亲口与奴婢说,只要在公主府有利可图,她便永远留在公主府。如今事关性命安危,她果然转身就跑,丝毫不作犹豫,也不留情面。”说到最后,白鹭子嘲弄的笑道:“当真是薄情寡义,好冷的一颗心啊!”白鹭子说的是实情,但也是故意说得狠了些,好让乐平公主心中安慰些。乐平公主脚下一绊,踉跄了一下:“算计,许是我错了,情义之下最容不得算计!元元也错了,我们相互算计,两败俱伤。”“公主一夜未睡,不能再熬下去了。”白鹭子道。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吩咐膳房,弄些膳食过来。”一整日不吃不睡的,不止是乐平公主和肖元元,宇文娥英也是整整撑了一天一夜,直到窗外泛起了鱼肚白。田嬷嬷本来陪着宇文娥英一起熬着,不知不觉夜里打了个盹,恍然惊醒时,见宇文娥英依旧呆呆地坐着,田嬷嬷实在心疼,爬了起来劝道:“郡主,您就听老奴的,上床去躺一躺!”宇文娥英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田嬷嬷忍不住道:“昨夜膳房送来的粥您也没喝,老奴再去给郡主把粥热一热吧!你这样不吃不睡,是会伤子身子的。”宇文娥英转过头来,看了看田嬷嬷,道:“伤便伤了吧,反正我孤身一人,早些死掉好了!”“郡主怎么能这样说?”田嬷嬷急道:“不是还有公主么,公主听了得多伤心!”宇文娥英撇了撇嘴,眼泪已经哭不出来了,“嬷嬷,这次母亲不会要我了,你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无论郡主做什么,公主都是郡主的母亲,公主不会不管您的!您听老奴的,先去床上躺着,等老奴把粥热了,郡主吃一点再睡!”田嬷嬷劝道。“不是的,这次不一样,嬷嬷,你看我都回来一天一夜了,母亲都没有来看过我。”宇文娥英的声音像是被霜打过,没有半丝的生气。田嬷嬷见劝不了,肖元元的事,她已经听说了,当下只得叹气道:“郡主何苦呢!”宇文娥英盯着田嬷嬷,咬着牙狠声道:“我不后悔,我恨她,我恨死她了,我不后悔……我不会后悔的!”说着又有眼泪流出,灼得眼睛生疼。“母亲她势必要在我与肖元元之间选一个……我就是要逼她,在我与肖元元之间选一个。”宇文娥英肿着眼睛叫道。田嬷嬷深深叹了一声,但愿公主能当中调解吧。一个婢女从外间走了进来,恭敬道:“郡主醒着就好,公主命奴婢前来,请郡主于清吉堂用早膳!”喜欢玉骨为肌沉水香()玉骨为肌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