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远在江南的晋王,还是近在京都的乐平公主,一想到这两个孩子,独孤皇后都止不住的心疼。今年杨坚预备正月里出宫巡游,杨坚出游之前晋王要离京回往江南,日子算起来也没剩几天了。晋王叹了一口气,道:“日前我们几个兄弟去公主府上拜年,连阿姊的面都没见到,许是人多,阿姊不想见。无妨,我明日自己单独再去一次,好好宽慰一下阿姊。”独孤皇后顿了顿,点了点头道:“她必会见你的,你要好好劝她。”独孤皇后这般笃定,让晋王有些疑惑,道:“母亲怎知阿姊会见我?”独孤皇后眼中露出一丝悲凉来,道:“说来也不光彩,孤早就知道你阿姊是为了那个肖元元,才成这个样子的!本以为送走了她,日子久了,你阿姊渐渐能释怀,谁知她竟把自己憋成这个样子……孤听说那肖元元人在江都,所以她一定会见你!”晋王微微皱着眉头道:“母亲放心,阿姊那我边定会好好劝慰,但孩儿担心的不止是阿姊一人,我听说母亲近来身子转弱,孩儿实在担忧得很!求母亲为了孩儿,也为了阿姊,好好珍重自身才好!”独孤皇后眼中泛着泪,抚着晋王的脸,颤声道:“孤知道,孤知道,为了你们孤也会珍重自身,你安心就好。”晋王脸上绽出笑容,松出一口气来,又将准备好的礼物呈了上来,都是江南的一些好物,虽不值什么钱,可是胜在新奇,令独孤皇后十分受用。第二日,晋王便依言拜访公主府,宫婢将晋王带到清吉堂先行坐等,又派人前去佛堂向乐平公主禀报。晋王正闲坐在堂上,忽见宇文娥英匆匆赶了过来,宇文娥英看到晋王,面露喜色:“舅舅——”晋王皱了皱眉,没有料到宇文娥英竟然在公主府内。开口问道:“娥英,你怎么在府里?”宇文娥英一愣,想了想才明白,晋王常年不在京中,自然不知道自己与李府和离的风波,于是尴尬地回道:“我跟李府过得不好……如今回来住了!”相比于宇文娥英初见晋王时面露喜色,晋王的表情相当冷淡,只轻轻‘哦’了一声,便不作声了。宇文娥英在晋王手边坐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晋王,犹豫地开了口:“舅舅——”晋王清冷的目光扫过来,问道:“怎么了?”宇文娥英心中一颤,这个舅舅向来都是和颜悦色,待她也是极为温柔的,今日不知为何总感觉冷冰冰的,明明人在眼前,却像是隔了老远。宇文娥英想了想,还是壮起胆子道:“我有件事要问舅舅!”“嗯?”晋王没有过多的言辞。宇文娥英纠结了一会儿,小声问道:“那个……肖元元,她怎么样了?”刚刚宇文娥英本来在花房捉虫,听说晋王来到了府上,便急慌慌地赶了过来,她想问一句,哪怕得一句她的消息,她心里应该也能安定些。晋王冷眼看向宇文娥英,盯着宇文娥英心中毛毛的,“舅舅……”宇文娥英不安地叫了一声。晋王咽下一口气,淡淡回道:“她还活着!”“舅舅——”宇文娥英不满地叫了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晋王歪头探究地看着宇文娥英,问道:“那是什么意思?或是说只有肖元元死了,才是郡主要想听到消息。”“我……”宇文娥英一急,说不出话来。“娥英啊!”晋王拉长了声音道:“肖元元她究竟怎么得罪了你,你为何要她非死不可呢?”“我没有——”宇文娥英心中委屈,但声音却越来越小:“我没有!我就是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晋王目光越来越冷,道:“我记得去年肖元元回京之时,车上一半行李都是送给你的礼物,她为你跑遍了整个江都城,你不知道她为你选礼物时的样子是多么认真,多么开心。你是怎么狠下心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呢?”宇文娥英倔强地噘起嘴,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她抢走了我的母亲!”晋王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宇文娥英既然不认错,那便让她一直错下去吧,他也懒得替别人纠正想法。“舅舅不能怪我!”宇文娥英又嘴硬道,“舅舅你怪我做什么?”晋王忍下气来,道:“我没有怪你,你自己的做事情自己承受,我不会管。”宇文娥英忍不住,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胡乱地用手擦着。“阿摩——”门口响起乐平公主的声音。二人齐齐转头,向着门口望去,见乐平公主正朝着堂中走来。晋王连忙起身,唤了一声“阿姊!”打眼看去,乐平公主神色漠然,举止沉缓,一身素服,全无生气。细看之下确如独孤皇后所说,鬓间有丝丝白发隐现,隐约间竟有了几分独孤皇后的神态来。白鹭子扶着乐平公主于主位坐好,乐平公主冲着晋王道:“不必多礼,你先坐下。”“是。”晋王闻言,坐了下来。乐平公主看向宇文娥英,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宇文娥英擦干了泪,道:“我听说舅舅来了,来看看。”乐平公主道:“你回去吧,我与你舅舅有话要谈。”宇文娥英忽然想起,自己的问题还没有答案,眼巴巴地看向乐平公主,问道:“母亲,孩儿可以听听么?”乐平公主摇了摇头,命令道:“不该你听的莫要听,回房去!”宇文娥英顿了顿,也不敢违拗乐平公主的意思,只好屈膝行了一礼:“那孩儿回去了,母亲告辞,舅舅告辞!”看着宇文娥英出了房门,晋王又把目光看向乐平公主,切切地叫了一声:“阿姊,到底怎么回事?”乐平公主抬眼扫了扫晋王,沉声道:“你与娥英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内情你应也知道了吧!”喜欢玉骨为肌沉水香()玉骨为肌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