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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一楼大厅的墙上，全都是粗糙的涂鸦，画的好像都是一群患有生殖器肥大症的侏儒。楼梯下面一扇绿色的小门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管理员。

&ldo;犯罪让人幼稚。&rdo;赖安警官讽剌地说道，对这些涂鸦所暗示的东西嗤之以鼻。

&ldo;幼稚?……&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突然说道，&ldo;你的意思是很火辣吧。&rdo;

他们足足敲了五分钟的门，管理员才来开门，一副刚刚在睡觉的模样。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旧法兰绒长袍，系着一根已经磨损了的皮带，袍子里面是皱巴巴的红蓝条睡衣，那蓝色和红色的组合，看上去很剌眼。短短的卷发因为刚才的睡眠，而乱成了一团，光滑的黑皮肤上，有一道道窗格般的印子，好像刚刚被巫婆施了魔法，关进铁窗。他手上拿着一把蓝色点四五口径的柯尔特自动手枪，枪口正对着门外警官的腹部，发红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

&ldo;你们想干什么?&rdo;那家伙愤愤地问。

警官匆忙拿出他的警章：&ldo;我们是警察。&rdo;

&ldo;那又怎么样!你们把我吵醒了。&rdo;

&ldo;够了!……&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粗暴地说道，&ldo;我们看得出来，你刚才正在睡觉。&rdo;

男子慢慢地把自动手枪，放回到长袍口袋里，但是，手仍然放在枪上。

&ldo;你就是卡维先生，这里的管理员吗?&rdo;赖安警官问道。

&ldo;是的，我是卡维。&rdo;

&ldo;你经常拿着手枪开门吗?&rdo;

&ldo;谁知道早上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敲门。&rdo;&ldo;退后一点儿，伙计，让我们进来。&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厉声说。

&ldo;你就是那个警察。&rdo;男子认出了他，转过身让他们走进房间。

&ldo;掘墓者&rdo;约恩斯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傲慢，而且，越是在紧急关头，就越显得不可一世，让人无法忽视他，并且顺从地为他做事，和其他黑人坏蛋一个样。而他的黑人身份，更加重了这种傲慢。

在普通人看来，&ldo;掘墓者&rdo;是一个瘦瘦的、动作敏捷的黑人，长着一张光滑的、又长又窄的脸，看上去接近一个完美的椭圆体。他的嘴巴几乎和脸一样宽，一讲话，厚厚的嘴唇就会向后咧开，露出白色的牙齿。他的眼睛稍微有一点向上吊起，使他看起来像是阿拉伯人、非洲人、北欧人，甚至还有一点东方人的混合。总体来说，他很英俊，但是行为举止里，却又透着一点女人气息。他总是充满自信。

&ldo;掘墓者&rdo;约恩斯的眼睛里，唯一缺少的东西就是睡意，而且，他几乎一直这样。他猛地打开卧室的门，大声说：&ldo;都进来吧。&rdo;

卧室里放着一张大床，占整个卧室四分之三的面积，很明显，刚刚有人在上面睡过;一张拉盖的书桌，上面放着电话和一本绿色的记事簿，旁边还有一把书桌椅;床头柜上放着烟灰缸;电视机单独被放在一旁，正对着一把有厚软蛰的皮质扶手椅;梳妆台的镜子两侧，有一些黑色和白色的玩偶。

再里面是厨房兼做餐厅，并分隔出一间带卫生间的浴室。

&ldo;你把这儿布置得挺舒适啊。&rdo;赖安警官笑着说。他带来的釆指纹的人和摄影师，都顺从地讪讪笑着。

&ldo;这点惹你生气了吗?&rdo;卡维挑衅似地说道。

赖安警官结束了他的打趣，开始问问题。

卡维说：昨天晚上，他先去了阿波罗剧院，看了一部名叫《双份还是一无所有》的黑帮电影，和一场由苏泊瑞美、玛撒、范登拉斯、比尔，科斯贝以及管弦乐队，一起演出的舞台剧。之后，他在弗兰克饭店停留一会儿，吃了一份扁豆玉米牛肉三明治，然后就沿着第八大道，走回了家里。

&ldo;这点你们有办法核实吗?&rdo;赖安问两个当地警察。

&ldo;不那么容易，&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回答道，&ldo;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会去阿波罗剧院，弗兰克餐馆在晚间的那个时候，去的人也很多，只有搞庆祝的人才会被别人注意到。&rdo;

卡维没看到什么人，进入这间公寓，他一个人住，只要他回到这个窝里，就什么人都看不到了，直到他第二天出去。如果不是因为垃圾发臭了，他完全可以不出去，就算他在这间房子里死了，几个星期之内，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ldo;除了处理垃圾以外，你就没有其他什么工作了吗?&rdo;

&ldo;冬天的时候要烧锅炉。&rdo;

&ldo;难道你没有亲人吗?&rdo;赖安警官吃惊地问。

&ldo;当然有啊，很多，但他们都在牙买加，自从三年以前，我来到纽约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rdo;

&ldo;你的朋友呢?&rdo;

&ldo;钱才是人们唯一的朋友。&rdo;

&ldo;你有女人吗?&rdo;

&ldo;好一个问题。&rdo;&ldo;棺材桶子&rdo;埃德盯着梳妆台上的玩偶咕哝道，警官的脸刷地红了。

卡维面不改色地说：&ldo;这里到处都是女人。&rdo;

&ldo;非常正确。&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冷笑着附和道。赖安警官没再问下去。

&ldo;谁来打扫这里的卫生?&rdo;

&ldo;房客们自己打扫，他们把屋里的垃圾扫到门外，风再把它们吹到街上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