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纤纤看向石玉,眸色沉沉,因为石玉下手太重了,虽说这弟子死状惨烈,阴鬼早取了他的三魂七魄,他已经没有来世了,可石玉将他如此挫骨扬灰,他的亲人不能让他入土为安,他们会更加难过。
他们会记恨石玉的。
石玉却完全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担忧,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垂眸看着,温热的灵力流淌,将渗入她体内的阴气全部逼了出来,伤口愈合,他松开了手,立在了她的身旁,他眸色亦是沉沉,看起来好像在生气。
豆纤纤回眸看向了刚才想要拔剑护她的弟子,她一眼认出了他,天赐,只是他比昨夜见时脸色更加苍白了。
昨夜,他随着高阶弟子赶来营救,今日见她有难又匆匆拔剑,豆纤纤对他微笑颔首,道:“我无事。”
天赐收了剑,躬身行礼。
☆、明政殿真相难觅
石玉道:“根据这弟子身上刀伤的深浅以及位置来看,他是在与人拥抱时,被认用匕首刺进了后背,那人身量与他相近,且两人十分相熟。因为被好友杀害,所以他死不瞑目,死的一刻积蓄了大量怨气,成了阴鬼的绝佳补品。”
楚煦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弟子身上,道:“他已经走了,还请节哀,你既是他的兄长,定知道他与谁关系最为亲密,你细想一下。”
肖仁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站起了身,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位高大弟子的身上后,抬手指着他,道“启禀五长老,他就是杀害我家阿弟的凶手,阮旦昨日因欺辱同门被锁了灵脉,我家阿弟担心他会不适应,今日午饭的时候特地去思源堂安慰他,他与我家阿弟几乎一样高,就是阮旦杀了我家阿弟。”
阮旦眼神悲伤,似是在因为肖智的去世难过,他道:“肖家大哥,肖智今日确实来看我,可我没有杀他。”
肖仁看向了楚煦,拱手道:“启禀五长老,我家阿弟与阮旦一直与交好,可他们却同时喜欢上女弟子周莹,周莹一直在我家阿弟和阮旦之间摇摆不定,前段时间周莹已决意与阮旦在一起,可昨日阮旦被锁灵力后,她又来招惹我家阿弟,我家阿弟今日中午除了去安慰阮旦外,还打算与他说清此事。阮旦定是因为此事,对我家阿弟怀恨在心,所以才与阴鬼联手,杀了我家阿弟。阮旦残害同门,应被散去精魄、挫骨扬灰。”
阮旦道:“启禀五长老,弟子与肖智之间确因周莹有误解,可弟子断不会因此事杀人,弟子未曾见过什么阴鬼,弟子对肖智之死毫不知情。”
豆纤纤记起那日思源堂内与阮旦同桌的女子,那女子瞧着性子软弱,气质清纯,全然不像是会惹得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刀兵相向的样子。豆纤纤开口道:“双方各执一词,事涉周莹,传她来问话。”
周莹很快被带了进来,她满脸憔悴,哭肿了一双眼睛,鼻头也是红的,她抬眸看了眼石玉后,跪地俯首,道:“弟子周莹拜见五长老、七长老。阿智他……”一提起这个名字,她就又哭了,她哽咽道:“阿智他因石师兄封锁阿阮的事心怀不满,所以,今日他寻石师兄为阿阮出头。”
周莹颤抖着肩膀,哽咽道:“请两位长老明察此事,为阿智做主。”
豆纤纤看着周莹,道:“不是石玉。”今日她醒来时虽已是午后了,但她与石玉一同做饭,一同吃饭,她和他挨得那么近,若他杀了人,她定能察觉。
石玉看向了豆纤纤,道:“今日他确实与我打过一场,输给我后,他就走了。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他被吸干了精血,我没有认出他。”
肖仁看向了石玉,问道:“你刚才并未翻身查看,为何知道我家阿弟背后有伤?你将我家阿弟的尸身化为齑粉,是为了掩盖什么?!”
石玉道:“我是用灵力探查的,所以不需要翻身,我将他化为齑粉,是因为他身上被阴鬼施了法,沾上仙人灵血后,会变成阴尸。”
天赐道:“刚才尸体突然动了,石师兄也是情急之下才动了手,我相信,石师兄绝对不是杀害肖师兄的人。”
肖仁道:“你一个低阶弟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说不是他杀的,那你说,是谁杀的?!”
天赐道:“弟子不知。”
肖仁道:“你想要讨好七长老,可人家也要能看得上你那张病恹恹的脸!”
天赐一张脸越发苍白了,他垂眸默不作声了。
肖仁看向了石玉,道:“你如何证明不是你杀的我家阿弟?”
石玉淡淡道:“那你如何证明不是你杀的你家阿弟。”
“我细细想过了,阮旦被锁灵力,想杀我家阿弟难如登天,可你不一样,你连洗髓池的法阵都能破,如今,周莹亲口指认,定然是你杀了人。”肖仁看向了楚煦,道:“七长老与石玉师徒情深,她受他蒙蔽,不能明断是非,弟子恳请五长老为我家阿弟做主,将石玉散去精魄、挫骨扬灰。”
天赐道:“石师兄待人温和,这件事绝不是石师兄所为,请五长老明断。”
豆纤纤看向了楚煦,道:“今日午后,我与石玉相处时,并未发现他身上有污浊之气,定不会是他。”
肖仁道:“他灵力高深,若有意隐藏,又岂会被七长老轻易发现。”
石玉道:“她只是说你家阿弟要找我寻仇,我也说了,我与他只是打了一场,他并非我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