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瞳脑子轰的一声,所有的意识全部围绕着有遗传可能几个字。
果然……会遗传么?
温父把病情瞒得很好,至死也没告诉她自己得的什么病,估计他自己也还抱着一点侥幸,希望这个病不会遗传。
温瞳虽然在医学方面知之甚少,可跟着靳西沉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他研究什么课题多多少少她都有些耳闻。
隐约记得其中一个项目就是探讨间期荧光原位杂交检测浆细胞病患者遗传学变化及其临床意义。
研究方向是血液疾病细胞遗传学及生物治疗技术。
温瞳闭了闭眼,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她的手已经无法再去拍温馨的背,或者安慰她,只觉得浑身都是冷的,冷的她想发抖。
整个人顺着柜子慢慢的滑下去,身子佝偻着,最后紧紧的环抱住膝盖,把头深深的埋进去。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觉得自己的生命进入倒计时。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了足够的心里建设,哪怕知道了自己的病很难治,也不会太伤心,可事到临头根本不是那回事!
无论做多少心理建设,该无法接受的仍然无法接受,试想谁能平静的接受自己得了无药可救的绝症?
这么一想,温瞳顿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特别没有出息,她只是个一般的小姑娘一样,面对死亡有些退缩而已。
不丢人。
基地里的专业医生很多,温瞳当然也没有浪费,看准了二朝不是会乱和别人说的脾气,便去请教他了。
当时二朝扶了扶眼镜,严谨的和她解释:“突发骨痛,视力异常、凝血功能障碍么,由这些并发症判断,很像多发性骨髓瘤,也就是是恶性浆细胞病中最常见的一种类型,又称骨髓瘤、浆细胞骨髓瘤或kahler病。”
温瞳对这个不了解,也没有耐心听他一点点像是做学术研究似的解释,于是请他简单简单再简单的解释。
二朝在简洁中还是无比严谨的告诉她:“骨痛。视力异常是主要症状之一,贫血是另一临床表现,反复感染、肾脏损坏、高钙血症、高黏滞综合征……简单来说,这个病就是坏的细胞不断增生,抑制住好的细胞的分泌,从而破坏身体的机能,而本病至今尚无根治方法,多数病人能存活5年甚至更长时间。”
一句本病尚无根治方法,能存活五年时间,将温瞳彻底打入冰窟。
二朝作风严谨,如果不是绝对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做出判断的,虽然年纪尚轻,但是毕竟跟着靳西沉三年时间,所具备的判断力绝非一般人可比,可这一刻,温瞳却无比希望是他学艺不精。
可她越是不想相信,意识却越是清楚,也明白那就是无法违逆的事实,她必须接受自己可能只有几年的时间可以活。
但是几年也很好,不是吗?起码不是几个月,几天。
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如今还是幸福的。
可幸福吗?
也许吧,靳西沉对她那么好。
她从前总说:如果靳西沉爱上我,哪怕让我现在死了我也愿意的。
结果上天可能真的听见了这句话,然后将两件事先后办到,想一想觉得真是可笑,但是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只觉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