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菲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发尾,连忙松开:“我在看您后背的。。。。。。呃,伤痕。”
“哈,伤痕,”赫墨尼像是听见什么新鲜事物,懒洋洋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吓到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阿洛菲震惊不已。
“靠近点看,它又不会吃了你。”赫墨尼说。
阿洛菲曾见过和魔物斗争负伤的士兵,都没见过这样可怖的伤痕。
黑色的纹路呈现一种诡异的走向,而且深浅不一。
阿洛菲想到它们还未结痂时的样子,血肉模糊,深可见骨,那不可能是普通打斗会出现的伤口。
连神明都无法消除的伤,要严重到什么程度?
“怎么能伤成这个样子。。。。。。”她感觉喉间发紧,但努力让语气正常些。
“我那虚伪的死对头一直都想置我于死地,”赫墨尼不甚在意,语气相当轻松,“当然了,我也没让他占到什么便——”
一滴微凉的液体落在他的肩头。
赫墨尼顿住,下一秒,又一滴落下。
他抬头看了眼黑黢黢的殿顶,然后转过身。
少女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赫墨尼疑心她学了什么高级黑暗神术,偷偷把挂在天上的星星偷了,藏在自己眼里。
那光不住的晃,最后像是撑不住了,涌出了眼眶,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
星星落下。
赫墨尼下意识伸手,只接到了同样的微弱凉意。
“你在哭什么?”他看一眼空无一物的掌心,微微蹙起眉看向阿洛菲。
人类是种脆弱的生物,而眼前这个少女在他看来尤其娇气,这不是第一次看见她掉眼泪了。
但这次让他心里有种发沉的感觉,连刚刚随口开的玩笑也说不下去了。
神明要开玩笑,信徒应该张嘴附和着捧场。
大概是想止住哭,又没能成功,少女抽抽搭搭,连鼻头都微微发红:“应该很疼吧?”
赫墨尼一怔:“什么?”
“您的伤口,”阿洛菲吸了吸鼻子,忍不住伸手触碰黑色的纹路,“连神术都治不好,应该流了很多血,伤口也很难愈合吧?”
光明神和黑暗神的力量互斥,不管是谁,施加在对方身上的伤害都是难以忍受的酷刑。
假如伤痕无法消除,那死敌的力量是不是也一直在身上作用着?
黑色的纹路一直往下蔓延,在水波中变得扭曲而不真切,看起来就像张牙舞爪的黑暗魔物。
阿洛菲打了个冷战,她记得庇斯特在刚苏醒时面容苍白的样子,不敢想象赫墨尼怎么忍受千倍万倍重于那种伤口的痛。
“无所谓。”黑发神明冷哼一声。
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他和光明神斗得你死我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果复原伤口,那家伙肯定也不比他好。
少女微凉的手指很轻的擦过他的后背,陌生的酥麻感随着清凉从她的指尖延伸开来。
他疑心这是种他不曾知晓的神术,放大了他的感官,每一寸皮肤的触感都让他的神经兴奋地跳动起来,但又缩小了他的感知范围,让他的注意力只专注在这一小片空间。
“您可以不在意这种事,”阿洛菲抬手擦擦眼泪,声线发闷,“可是信徒不能把神明的牺牲当作理所当然的事。”
“说得不错,”赫墨尼微微眯起眼,“那圣女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