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阿洛菲把线索拼凑起来,牢房前就走来了两个人,只一眼,阿洛菲心中就咯噔了一声。
女人是之前在教堂门口给她派传单的“劳动工会成员”,虽然把辫子松开了,又重新打扮了一番,但还是很容易能认出。
“您看,这难道不是很罕见的美人吗?”女人把手里的灯焰调亮,照向了阿洛菲。
“唔,让我看看,”中年男人细细打量片刻,“这张脸杀了是有点可惜了,既然是个傻子,洗干净送去小曼乌布里尔大人那吧,他应该会喜欢的。”
阿洛菲实在想不到怎么有人能把杀人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而且这个男人分明是曼乌布里尔家族的手下,是光明信徒,看他熟练的模样,之前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种事了。
“还有,刚刚那个女的,就丢在这个对面好了,”男人指了指阿洛菲对面的牢房,“狗X养的,还挠老子,饿三天不给饭吃!”
“也不能饿太狠了,”女人赔笑道,“身体太差,不健康可能会影响仪式威力。”
“算了,”男人啐了一嘴,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跟她一块的那个小白脸,回头丢炼化炉之前,割一缕头发给她,那种颜色,她一定认得出。。。。。。”
两个士兵模样的人抬着一个身影进了对面的牢房,很快退出来关上了门。
“这个月人数还行吧,曼乌布里尔大人挺满意的,不过那种上了年纪的老货,想办法赶走,没用的玩意,黑土城不需要!”
“是是。。。。。。”
二人边说边走远了。
直到对面牢房传来模糊的呻、吟声,阿洛菲才回过神。
“是你,”头发凌乱的少女抓住了牢房门的栅栏,又惊又惧,“你也被抓了?”
阿洛菲认出是在喷泉旁向她兑换金币的游客:“你是怎么被抓的?”
“我和雅各布傍晚回到旅店吃饭,但是因为太累了,我们吃得不多,就去睡了”少女抹着眼泪,“后来有几个人突然闯进我们的房间要抓我,雅各布跟他们打起来,可是——”
她忽然慌乱的四处张望:“雅各布呢?你看见他了吗?”
她说的应该是之前陪在身边的粉发少年,阿洛菲摇摇头。
“那个家伙要比她先死喽,”很久没出声的卡涅拉忽然幸灾乐祸的开口,“放进炼化炉里的话,骨肉都会被化为肉泥——”
“别说了!”阿洛菲一把捂住他的嘴,“说了让你别乱讲话。”
“你在做什么?”对面的少女露出了比刚才更甚的惊恐表情,“在和谁。。。。。。说话?”
阿洛菲停下了动作,不可思议的望向卡涅拉。
后者也望着她,一脸的得意。
“只有姐姐能看见我,听见我,”卡涅拉握住她的胳膊,“所以被当成精神有问题也很正常啦。”
阿洛菲松开了手,难怪之前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这么奇怪,换作是其他人,看见一个人对着空气手舞足蹈,也很难不觉得她有病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我们还能出去吗?”少女很快就抛开对阿洛菲奇怪行为的追问,晃了晃铁栏杆,“我们只是来这里玩,顺便想要在这里定居下来,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路过——”阿洛菲忽然停了下来。
在黑土城最大的旅店吃到毒药,被绑到红堡里,曼乌布里尔家族的人毫不顾及的谈论杀人、献祭,一个巨大而可怕的阴谋论忽然在阿洛菲的脑子里浮现。
可是在拥有最大的光明神教堂的黑土城里,曼乌布里尔怎么敢?他们难道不怕被神明降罪吗?
她不愿意相信南大陆上被称作最富饶祥和的城市会有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可是结合那座让她感觉不舒服的光明教堂,黑土城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可怕秘密。
她深呼吸了两下,才小声开口:“卡涅拉,你有办法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