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穿灰白色长袍,兜帽盖在头上,躬身低着头看不清五官,只是看行为举止就像是什么苦役犯。
阿洛菲往四周看了一眼,这里是拂晓宫范围,怎么会有苦役犯?难道是偷偷逃出来的?还是什么伪装后的黑暗魔物?
她的位置不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而那个人也正低头吃力收拾散落一地的杂物,无暇注意四周,阿洛菲默默在掌心凝出光球,走了过去。
一阵风吹来,那松松戴着的兜帽被掀开,竟是张熟悉的脸。
“莫利?”阿洛菲脱口而出。
听见自己的名字,对方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猛然抬起头,但很快意识到什么,慌乱的捂着脸转身。
但只一眼,阿洛菲看清了这位庇斯特曾经的近侍,脸上竟被纹了属于死役的罪纹。
教会里的神官们平日犯了小错,一般都是自行去忏悔室。严重些的,则入惩戒间受罚。
死役罪纹只由行刑厅刻下,向来是用在罪大恶极之徒身上,而且行刑官处极刑后,死役是要流放到失落之地的。
纹上罪纹的人,都是犯下背叛神明的重罪之人,他们永远被驱逐出光明界,受尽唾弃,灵魂即使死后也不得安宁,永远要徘徊在失落之地。
“圣女大人恕罪,罪人不能面向您,这张脸会玷污您——”
“莫利,这是怎么回事?”不等他把话说完,阿洛菲就跑到他面前,而且挡住他还要躲闪的动作,“为什么你会被纹上罪纹?”
莫利跪在地上,以头贴着地:“因为我有罪。”
“你先起来再说话,有什么罪以至于——”
阿洛菲才因为他脸上的罪纹震惊,伸手拉他起来时,忽然看见对方两条胳膊上竟遍布扭曲可怖的长痕,更觉大骇,莫利虽然是男的,可她记得对方的皮肤白而细腻,别说伤疤,连毛孔都难看得到,以前还被旎拉念叨了好久。
“这是被黑暗魔物袭击了?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她在庇斯特死后,曾经找过拂晓宫的守卫询问,可那些人都中了离魂神术,对前一晚的事毫无记忆。
至于庇斯特的近侍莫利,似乎是因为有事回了老家,根本找不到他。
莫利凄苦笑了一声:“我宁愿自己被黑暗魔物杀了更好,要是能换回庇斯特大人的性命。。。。。。我甚至连魔物的影子都没见到,连一分一毫的力都没出。”
“你当时恰好不在王城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阿洛菲垂下眼睑,即使莫利在又能怎么样呢,那是连庇斯特本人都不敌的黑暗神器,即使莫利是侍卫中最出色的一个,也无力回天,“但是。。。。。。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这些天我也找不到你。”
“我在王城的!”莫利突然变得激动,“那天大司祭从星芒宫里出来后,我是一直跟着他回拂晓宫,可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大人已经。。。。。。”
青年捂着脸,哽咽着渗出眼泪:“我甚至没能去为大人求救。”
“这不怪你,你也是中了离魂神术。”
阿洛菲眼眶不由也发热,她从小就见莫利跟在庇斯特身旁学习,深知庇斯特的死对他来说也是非常大的打击,她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忽然反应过来。
“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被纹上罪纹?”
莫利擦掉眼泪:“教会说我不可能意识不到离魂神术,一定是跟黑暗力量勾结了,谋害了庇斯特大人。”
阿洛菲蹙起眉:“最高审判长难道是在打瞌睡?光明神在上,你就是把自己杀了,都不可能谋害庇斯特,而且根本没有审判,凭什么就定你的罪?”
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而且纹了罪纹,为什么你不在黑牢?”
“王说我需要赎罪,向庇斯特大人赎罪,所以要留在拂晓宫里做杂活,”莫利脸上露出痛苦又愤恨的表情,“哪里是什么赎罪,维特尔斯特就是单纯的泄愤罢了,让一个被光明神驱逐的罪人在庇斯特大人的宫殿里,除了侮辱大人,还有什么其它意思呢?”
他咬了咬牙:“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着您了,维特尔斯特在数年前和庇斯特大人说想娶您,但是被庇斯特大人非常干脆的拒绝了,然后他就怀恨至今。”
“他曾经要求我监视庇斯特大人,但是我也没有答应,所以他会这样对我,其实我也能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