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肌肤细腻柔软,但被夜间的冷风吹久了,像最上等的丝绸,刚触手微凉,捂热些大概会更——
但还没等他多感受一秒,对方就如同受惊般倒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看他。
没有人胆敢反抗神明。
黑暗神正打算开口,对方已经抢先一步。
“我马上就要死了。”
正常来说,人在说出这种话时应该是很悲伤或者很害怕,而她的语气里,丝毫听不出和这些情绪有关系。
她昂着头,目光灼灼的和他对望。
即使睿智如神明,黑暗神也因为这句与正常情绪相反的话陷入了某种困惑之中。
她说的死是哪种死?是人类自行定义的,躯体失去自行活动的能力那种?可这里并没有什么危及她性命的事物。
难道说,这又是她最擅长的那种虚张声势的骗局?
黑暗神从来没有被谁这样漫不经心的戏耍过,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甚至带了几分冷漠的望向她,她的眼睛很明亮,下唇却被咬的有些发白,分明是因为什么事,心中犹豫不定。
这一回,这瓣唇又准备编些什么呢?
在阿洛菲的记忆里,庇斯特一直给她灌输的观念是,生与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能活着,就绝不要屈服于死亡。
阿洛菲甚至已经想象出赫墨尼提出要救她的场景,但对方的表情明显是没有这种打算。
也是,神明不会为一个信徒考虑得这么无微不至,何况他应该也见过太多信徒的逝去。
“为什么要死?”赫墨尼冷淡的问。
阿洛菲一时语塞,神明不仅任性,记性似乎也不太好。
她一边给对方解释,一边关注着身体上的变化,但很奇怪,并没有感觉任何不适。
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个术效果成倍反噬的话,我应该半秒就没了。”
神明听完了她的话,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好像在忍着什么,最后开口问:“所以?”
黑暗神几乎都要忘了那随口编造出来的话,要不是她提起,他恐怕不会想到自己还凭空捏造了这么一个禁制。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反应总是最真实的。
他很有兴趣去看一下这位光明圣女会跟他说什么,是内疚的求他救命?还是哭哭啼啼的认命等死呢?
毕竟,她之前可是因为他“救了”她留下了伤痕这件事耿耿于怀了许久,而且拼命想做点什么挽回。
这位品德高尚的光明圣女,不是那种会为了活命而毫无压力伤害神明的——
“所以你得救我。”少女打断了他的思绪,声音脆生生说道。
没有犹豫,也没有羞愧和内疚。
黑暗神很缓的眨了眨眼,花了两秒去消化她的话。
“我好好的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练习法术,并不知道你会突然出现,这次不能算是我要在你身上施加法术。”
少女的语速很快,条理却很清晰。
“相反,你应该是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的,但你没有提醒我,在某种程度上,如果不救我,这应该算是神明对信徒的‘谋杀’。”
“神明不该杀一个无辜的人。”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好整以暇的抬头,目光不卑不亢,和以前恳求他做什么事不同,这次她分明是以一种谈判的姿态和他“对峙”。
她是虔诚的信徒,却不是闭着眼无脑顺从的狂热追随者,在某种层面上,她似乎觉得自己和神明是平等的。
小小人类,有和神明讨价还价的勇气,而且在她视角里,他还是她一直非常崇敬的光明神呢。
黑暗神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重临南大陆后,他有时候感觉无趣极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