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残酷命运中挺过来的香妈,看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女儿,考进大学,读研,恋爱,结婚乃至生子,成为和自己一样的母亲,那份欢欣,伤感和憧憬,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的。
岁月在流落消失。
生命在渐渐老去。
新一代和下一代,却在风中雨里倔强成长。为了这份家庭的荣耀和传承,香妈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尚且再所不惜,更何况只是多出点力气,困点累点而己?
可是现在。
始料不及。
挺顺挺好的事情,却起了质的变化,之所以要和亲家暗中斗法斗智,是因为它关系到自己的尊严荣辱。就是要让退休教师和杀手,噢不,我怎么总是把人家想成血淋淋的杀手?
哦!
是写手!
对,记住了,是写手,就是要让他老俩口明白,我和香爸,虽然只是文化不高的下岗工人,我们的养老金也比他俩低得多,可我们一样有人格,有自尊……
“彤彤没过来?”
眼巴巴。
一直望着门外的香爸,见香妈进来,沮丧的问:“你不是说,今晚带过来睡吗?”“我提了,人家不愿意呀。”
香妈悻悻的。
替他塞塞枕头。
一把抓起了空调遥控器:“给你讲多少遍,不要开这么低,不要开25度,怎么总是不听呀?好像白吹似的?好像这电不要钱似的呀?”
香爸。
擦擦自己额头。
“只不过低一度嘛,电视和报纸上不都是强调26度的呀?”嗒!遥控器轻轻一响,指示灯闪闪,墙头上陈旧的空调机上“25”,变成了“26”。
“低一度也是低,每个月就得多支出30度的电费呀。”
香妈探探身子。
把遥控器重新放在原来位子,这样就能保证自己不在时,香爸随时可以拿得到,然后面对着他,扳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照如今的阶梯用电价格,我们是1。56一度电,30度就得多增缴46。8,”“这其中,每度电至少包括5种‘附加费’,各地规定普遍占电价的5%左右呀。”
前销售冠军。
精于计算的。
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高吊的伤腿,不客气的打断了老太太,:“这我懂!可天太热呀,”他费力的挪挪:“背心和屁股老是湿湿的,我看还没躺到100天,就得吃药打针治癣了呀。”
香妈。
不说话了。
想想,拉开大柜子,找出新床单,默默替香爸换上,将湿床单裹成一团,拧了出去。隔壁大屋里,婆婆看似仍端坐在躺椅上看电视,实则在闭着眼睛轻轻扯呼。
香妈。
轻手轻脚。
进去打算将婆婆床上的被单换掉,和着手上的被单一起洗,没想到仍惊动了婆婆。“怎么,彤彤睡了呀?”老娘睁开眼睛,打个呵欠,四下张望。
“怎么今晚上没见她,赤着脚跑过来呀?”
“彤彤在隔壁睡的呀,唉老娘,你怎么又不开空调呀?”
香妈一探手,抓起遥控器对准墙上一挥,诤!一股热风吹来,然后,热风变成了冷风,可一点儿不制冷。香妈换好被单,抓起遥控器又挥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