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剑是为救柴郡瑜上的船,大批的人赶到时,只看到柴郡瑜抱着穆明剑一动不动地坐在甲板上。
蓝天白云下的私人游轮的甲板上——没有嫌犯、没有枪战,一对紧紧相拥的夫妻的背影;只是他们坐在了一滩红色的液体里,那是从穆明剑身上冒出来的血。
当时,柴郡瑜说嫌犯跳下水逃了。然后没有其它任何有建设性的现场情况的口述。当时为了照顾柴郡瑜的情绪,特案队也选择无条件的相信柴郡瑜的话。其它的就没有多记录。
再就是,柴郡瑜后来大家都知道的情况,她和穆明剑的儿子——穆楠神密失踪……柴郡瑜后来又嫁给了一个并不经常入境商人,生了个女儿就是柴安安,从小跟她一起生活在浪沧城……
郝麟嘴里说“告辞”,脚下并没有动。他脑子里查看柴郡瑜的记录时,他脸上的表情相当平静。
柴郡瑜是一种有些冷的脸色、冷的眼神上下审视着郝麟。
柴安安呢,她是专注地祈祷郝麟赶紧走吧。
或者是觉得面对柴郡瑜得做好更的准备,郝麟又说了一声“告辞”然后迈步往2113走。
看到郝麟终于要离开了,柴安安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柴郡瑜却说道:“初次见面,郝麟先生如果不觉得不自在,欢迎到我家用晚餐。”
柴安安腿软的差点坐在了地下。
郝麟停下脚步转身,脸上竟然带着笑:“谢谢阿姨,我没有不自在。”
这么说着话,郝麟竟然就大步走到门边开始提菜,然后对一腔苦愁无处诉的柴安安说:“赶紧开门呀。”
柴安安只有开门,心里是十八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她感觉世界末日来临都没有现在要面临的境况可怕。因为她将要面对的是两个相当强势的人,她柴安安是肯定惹不起的人:一边是说一不二的母亲;一边是表里不一、腹黑极品破男。这两个人如果有什么矛盾发生,任何一方不爽了,那么炮灰都是她柴安安。
非常明白自己处境的柴安安进屋后就直奔厨房。不管做错了什么事,先努力干家条,表明自己知错就改的态度,是让妈妈柴郡瑜怒气减缓的不失效法宝,这点柴安安从没忘记。
哄住好郝麟只能是一时的抑止事态向坏的方向发展;哄住妈妈柴郡瑜才是长期稳定的主要方针策略。于是,柴安安看到郝麟把菜送进厨房时,对郝麟小声说:“希望你尽快找借口离开。如果惹怒了我妈,我日子不好过,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郝麟深深地回视了柴安安一眼,然后转身带着只似笑非笑神情出了厨房,路过客厅到了院里。
刚才——
可能是还要出门,柴郡瑜并没有把车开进院里。看到柴安安进了门之后,柴郡瑜开口叫住了郝麟:“郝麟先生,我有些话想在院里和你谈谈。”
郝麟停下脚步,回头:“好的,阿姨,我把菜送进去马上出来。”
柴郡瑜就在院里走了几步,看着两株结着青红不透的西红柿树时,她停下脚步。她几记得这是她女儿柴安安从记事起就特别喜欢看的果子。于是每年她都会栽种,她出差时就由柴安安照顾。现在这果子结得这么好,看来女儿并没有忘记照顾这西红柿。以此推断女儿并没有因为浮燥改变多少;因为照顾这些也是需要细心和耐心的。
郝麟来到柴郡瑜身边时,她没有回头就说了一句:“你要和柴安安交往,我不会反对。”
“谢谢阿姨!”郝麟回答的很快,脸上尽量显露出喜色。
柴郡瑜好像觉得自己的意思被曲解了,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不反对你们交往,也不反对柴安安和其它任何男孩子交往。”
“没关系的,阿姨,我对我自己的势力很有信心。”郝麟喜色很快就收了起来,可是话里的意思并没半分退切。
“年青人有信心是好事。”柴郡瑜顿了顿又道:“看表面,你要比柴安安懂事的多,你应该过了成长中的逆反期;所以有些事我就对你直说。”
“阿姨请讲。”郝麟就一直毕恭毕敬地对着柴郡瑜的背影。
“我和柴安安有个约定,就是她必须大学毕业才有和男孩子正式交往的资格。她毕业只有几个月了,希望你能帮助她遵守这个约定。”柴郡瑜见郝麟没有反应过来的意思,接着又说:“这是她过十八岁之后,和我的第一个正式约定。遵守约定就是陪养一个人对信义的理解程度,也是往后生存的条件之一。一个人的性格是在成长期里不断的完善的。在柴安安的性格成型的最关键的阶段,我希望周围的人都能对她起到正面的引导作用。”
郝麟没有回答。他感觉这是个并不明显的逐客令,不仅仅是不让他蹭这个晚餐,而是让他在柴安安毕业的这几个月里都不要登门。他好像明白了一点,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浪沧城的特案大队的高端站的那么稳。
就在郝麟正想着要回一句不卑不亢的话时,柴郡瑜又开口了:“郝麟先生,你的意思呢?”
郝麟不得不开口:“阿姨想得真周到,我为柴安安感到高兴,她有想如此会引导她心理成长的母亲。”
“郝麟先生,我不太习惯听恭维,平时最想听的就是行动方案。”柴郡瑜就算是打断郝麟的话时,也做的不着痕迹。
郝麟回道:“阿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柴安安还是个大孩子,很多事都只去做不考虑后果。比如今天晨报上说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个大孩子的自制能力肯定不及成人;面对任何诱惑都会跃跃欲试。我这当长辈的希望她在毕业之前尽量生活在诱惑相对小的空间里。”柴郡瑜在这件事上,也明显的偏袒着自己的女儿了。或者是任何当妈的人,都会无条件的偏向自己的女儿。
一个母亲想偏袒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是没有任何的公平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