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莺脸色微微一白,低声道,&rdo;小莺,别闹了。&ldo;
&rdo;不离不弃,白头偕老。&ldo;巫咸长老分别牵起新婚夫妻的手,叠在一起,祝颂,然后用红线将他们的手腕系在一起。然而不知为何,手指有些发抖,好久都没有系上。望舒迫不及待,微微皱眉。织莺在摇曳的珠帘面幕后沉默,直到红线系好。
她的手,冰冷如霜。
元老院的长老依次上前,为这对新人祝福。然而在这样喜悦的场合,每个人的声音却是平静的一人一句,语调没有起伏,听起来有些刻板。
织莺沉默着,从珠帘后静静凝视诸位长辈,握紧了望舒的手。
作为战争过后的第一场喜事,这场隆重的婚礼持续了整个晚上,冰族人聚在一起喝酒吃饭,声音却并不嘈杂。这个以铁血冷酷著称的战斗民族,即便是在婚宴这样可以纵情的场合,依旧是克制内敛的。
一直到深夜子时,这对新人才被送回了后堂就寝。
当所有宾客都不在时,房间里空空荡荡,忽然大得可怕。小莺停在了架子上,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这对新人,嘴巴张了张就被望舒叱了回去:&rdo;闭嘴,今晚你不许再学我一个字了!听见了吗?&ldo;
小莺缩了缩爪子,咕噜了一声,侧过头去,不再看他。
织莺屏退了侍女,独自坐在妆台旁,开始卸下胭脂水粉以及所有珠宝首饰。她的动作很慢,似乎心里压着千钧重担‐‐这身华美的服饰,她在几个月前曾穿过戴过一次,却没想到这么快又会穿第二次。
&rdo;来,我帮你把这个面幕拿下来。&ldo;望舒站在她身后,殷勤地帮她拿走头上的珠帘,&rdo;都是这个破东西挡着,让我一整天都看不到你的脸。你‐‐&ldo;
他的话忽然停顿。
镜子里的女子脸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神深不见底,隔着镜子幽幽地凝望着他,那里面似乎蕴藏了深沉的哀痛,令人一见心惊。
&rdo;织莺?你怎么啦?&ldo;望舒失声,抓住了她的肩膀,&rdo;你……你不开心吗?如果不开心,为什么不早说?‐‐无论元老院怎么说,我肯定不会逼着你,让你不开心的。&ldo;
织莺轻轻一震,低声道,&rdo;我没有不开心。&ldo;
她缓缓站起身来,抽掉了最后挽发的簪子,微微一摇,一头金子一样的长发瞬间滑落,映照得室内都璀璨生辉。她解开了外袍,华丽的嫁衣如同瀑布一样柔顺地从身上褪去,露出了里面薄薄的亵衣。
&rdo;望舒,我们该休息了。&ldo;她轻声道,走过来,&rdo;替你宽衣。&ldo;
&rdo;啊?&ldo;少年忽然露出紧张的神色,往后退了一步,不让她触碰。
&rdo;夫妻之礼,总要行的。&ldo;织莺轻声道,语气平静,&rdo;你总不能和羲铮一样,穿着衣服在这里坐上一整夜吧?别害羞,要知道我是第一个从地下工坊里找到你的,那时候你沉睡在水里,同样也没有穿衣服。&ldo;
&rdo;……&ldo;望舒的脸似乎微微有些红,然而,在她解开他的外袍、伸手抱住他的时候,他身体一震,脸色又唰地苍白。
&rdo;织莺,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了。&ldo;他喃喃,似乎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语音忽然微微颤抖起来,失声道,&ldo;是的,无论我多么厉害,但我毕竟只是个机械,对不对?我不是一个真的男人!我们也不会有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