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啊?哭什么啊?”小桃护士推门进来,关心的扶着丽丽的肩膀问。
“护士小姐,您帮帮忙,帮我去上厕所,好吗?我快憋不住了。”丽丽好像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住了小桃的胳膊,哭嚎着。
“您别急,我去帮您想想办法。您先撒开我再说。”小桃紧张的用手,想要掰开丽丽紧抓着她,抓的她的胳膊有些发疼的手。
“我松开你,你可一定要帮我呀!”丽丽松开了手,但仍然哭着说。
“哦~好的。我用轮椅推你去吧。”小桃看到大夯放在老太太床头的轮椅说。
“我帮您。”大夯慌张的把轮椅推了过来。
小桃刚要俯下身,想要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把丽丽抱上轮椅,“住手!你干什么呢,小桃!”刚刚推门进来的袁姐,一声大喝,吼住了小桃。
“袁姐,您来的正好,咱俩抬着,把这位姐姐抬到轮椅上,她着急要上厕所。我怕一个人抱不动她。”小桃见到救兵,欣喜的说。
“你赶紧给我撒开!”袁姐上前一把,把小桃给拉到了一边,一顿雷烟火炮的训斥她,“知道抱不动她,你还敢抱?她要方便,给她准备的有便盆呀!你多的什么手?还想抱她上轮椅啊?你知不知道,若是刚才我不挡住你,你若是把她给摔了,会给咱们医院,惹来多么大的麻烦?到时候,人家把咱们医院一告,不但你刚刚得到的工作会丢了,咱们医院名声也会臭了,领导也会受处分,闹不好还要赔她钱,甚至还会带累着我们,也跟着受牵连,你想过这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吗?就算你侥幸没有弄伤她,或者,就算她受伤了,知道你是好心干成了坏事,不告咱们,可是,带病人上厕所,那是护工的活,不是咱们护士的活,你给她帮忙了,别人也会要求我们干的,有了我们这些免费的,谁还会愿意花钱请护工啊?你让人家护工干什么去啊?你是看咱们护士还不够忙,想再多给咱们护士揽点儿活干,是不是?”
小桃被训的低着头,连连的道歉:“对不起袁姐,我刚来,对这里边的事,还不是太了解,刚才只是见到这位姐姐着急上厕所,去不了,哭的那么伤心,所以,就想帮帮忙,就没有考虑那么多,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了解的事情,要记得多问问我嘛,千万别自作主张啊,好不好?这天底下,可怜的人,多着呢,你可怜的过来吗?”袁姐说着,拽了小桃一把,“赶紧走吧,那么多该咱干的活,还忙不过来呢,就别在这里杵着了。”
小桃同情的看了丽丽一眼,乖乖的跟在袁姐身后走出了病房。
丽丽眼睁睁看着又一个救星随风而去,不禁再次悲从中来,倒在床上,放声痛哭起来,那声音抑扬顿挫,还挺有韵律。
“这是谁呀?怎么还唱起歌来了?唱这么难听!这可是在医院呐?就不怕影响别人休息啊?你们医院怎么也不管管啊?怎么别人一抽烟,一说话声音大一点儿,你们就会让我们注意,说医院有规定,禁止喧哗,禁止吸烟。凭什么她就可以有这个特权啊?”病房外面,有人很大声的质问医院的工作人员。
“对不起,不是我们不管,是一位患者受不了打击,情绪太激动了,我们也劝不了,给您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了。别着急,等一下,她情绪稳定了,就会好的。”是袁姐解释的声音。
“哦~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吧?那是劝不了,哎~你们医院,不都有精神科吗?找精神科大夫给治一下。唱这么难听,多晦气啊。”
“好好好,谢谢您的提醒。我们会尽快处理的。”袁姐不住的赔礼道歉,“哎~郝姐,您来的正好,这间病房的患者出了一点儿状况,您进去处理一下。”
“我刚才问过了,人家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好好好,我再问问。”病房的门被推开,小郝又穿着那身新潮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刮胡刀和一瓶剃须膏,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真是的,怎么这么舍命不舍财啊?都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你这真想创一个吉尼斯世界纪录啊?好了好了,算我服了你了,我就发回慈悲,暂时帮你解决这次,下不为例啊?”
小郝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往王家有的床头柜上一放,跑到丽丽的床前,伸手就往床下摸,却摸了一个空。
“哎~你这里怎么没有那个便盆啊?医院给每一个办理住院的患者,都是统一的被褥枕头,暖壶,洗脸盆,还有一个便盆的,不可能单单给你忘了呀?”
小郝奇怪的说。
“这还用说吗?人家嫌脏,没拿呗。”阿有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你是不知道,人家刚进来的时候,那会儿你还没来收拾这个大哥的床铺呢,屋子里是有点儿味儿,人家一进门,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我们都是臭男人,说什么也不在这屋里住的。要我说,你就不该好心管她,让她也当一回臭女人,给我们看看。”
“行啦!你就少说两句吧,”小郝毫不留情的训斥阿有,“真要把人憋死了,你负责任呀?”
说着,小郝跑到王家有的床底下,掏出来一个塑料的便盆,“您这个应该还没有用过吧?”
她急急的问。
“我下不了床,连有这个东西都不知道,怎么会用过?”王家有进来的时候,就是昏迷着进来的,给他准备的什么东西,他还真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小郝说着,又飞快的奔回丽丽的床前,同时没有忘记,随手就把那几乎垂地的厚厚窗帘给拉上了。
“这个人家还没有用过,还是新的,给你用吧,我一会儿再去物资部领一个还给人家。哎!哎!你慢点儿!慢点儿!”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一阵急促有力的冲击声,响彻病房,冲击着病房里每个人的耳膜。
同时,一股浓烈的味道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
“哎呀!哎呀!真是的,让你慢点儿,慢点儿,你看看,我这可是新买的风衣啊!刚买了没几天,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平时都舍不得穿,就这么给你毁了,真是好人难做啊!”小郝捶胸顿足的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