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强的住处在一间不起眼的土坯房里,里面却别有洞天,经常聚集一些混子们在这儿打牌。
谢隋来过两次,输光了钱没了油水,没人搭理他了。
这是这些人的套路,进门捧的跟爷似的,一旦榨干了油水,就成了孙子了,不打出去都是客气的。
“谢少爷,来了啊,最近是不是赚钱了?”
“赚了点儿,混口饭吃呗。”
“玩儿两把?”
“不了,找强哥有正事儿。”
谢隋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黄三知道他心动了,心里瞧不起他,领着他去了陈强房间。
“强哥,谢少爷来了。”
“快请进来啊,怎么能怠慢了谢少爷?”
这可是财神呐,陈强亲自迎出来,好像谢隋是他亲兄弟似的。
换成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肯定会下意识信任他,被他牵着鼻子走,商海沉浮一生的谢隋,他这点儿手段就跟小儿科一样了。
“强哥,明儿个打算怎么弄?我能见见买主吗?”
陈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放心,肯定是富贵人家,人家就稀罕双胞胎,才会找到你的,要不然这种好事儿可没你的份儿。
机会来了,可得抓住了,强哥我办事儿你放心。”
谢隋心里暗骂,好事儿你怎么不把自己儿子给卖了?
生孩子没屁眼的东西,算计老子,瞎了你的狗眼!
“到底是亲生的,我不放心。”
“你要这样,那我还找别人了,送客。”
陈强突然翻了脸,惯得他毛病,这种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别,别,我错了,强哥别生气。
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强哥多担待,孩子我蒙着头,别让他看到我,我心里好受些。”
“行的,能理解。”
陈强又耐心劝了他几句,把他送了出去。
谢隋在外面徘徊一会儿,抬脚去了派出所。
“你好,我找黄天良,黄公安在吗?”
“黄天良?你是他什么人?”
“表弟,麻烦了。”
谢隋松口气,后来的曹州市公安局长,此时只是个刚退伍回来的试用工,郁郁不得志,家里人口也多,穷的跟他有一比。
黄天良抽着劣质烟,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一身制服穿的歪歪垮垮的,不像个公安:“你是我表弟?”
瞧着面生啊,自家亲戚也多,表弟数不清的,曲里拐弯的自己都蒙。
“表哥好,我是您三姨姥家的大儿子家的四小子,前几年过年我去表哥家拜年,咱见过的,那时候我还小呢。
听说表哥调回来了,弟弟我给你接风。”
黄天良掰着指头想捋一捋,结果把自己都绕晕了,“不用破费了,有事儿你直接说吧。”
“没事儿,就是想跟表哥说说话,马上中午了,国营饭店我请客,到了咱的地方,必须得我安排。”
热情的把人拖到国营饭店,好酒好菜摆上,黄天良有些无语:“别这样,所里有规定,不能沾百姓的便宜,一针一线都不能拿。”
“哎呦,表哥,我是你弟弟啊,咱是一家人,就算局长来了,也不能说咱们一家人是坏了规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