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经理沉默了,谢隋也不说话,等着他想心事,没有以前的油滑市侩,多了些沉稳从容,给人安心可靠的感觉。
灵活,放得下身段,有野心,胆儿大,这是杨经理对谢隋的印象了。
“杨经理啊,您现在这个经理,就没有想过以后的事儿?”
谢隋又递过去一颗烟,开始了忽悠——哎,不是,给人家画大饼——也不是,给杨经理指一条光明大道。
“怎么个说法?”
当官儿谁不想升官儿啊?经理说的好听,上面还有站长呢,想进一步难如登天,集体经济,都是没有过,就是功劳。
“粮站是轻松,但是也一眼望到头了,如果能有功劳,是不是能挪挪位置了?
别的不说,我可以给杨经理创收啊,村里的特产需要变成钱,经济活动起来,乡亲们的日子好过了,也会感激您呢,领导看到您的努力,肯定愿意提拔,您要是一直坐在这儿不动地方,说实话,也就等退休,拿个养老金。”
“您这个年纪正是资历,能力都足够的时候,甘心就为了那点儿养老金,蹉跎未来的几十年吗?”
杨经理笑了笑,“你小子,就说想让我帮什么忙吧?生产线肯定不行,我还没那么大的能力。”
“家里抓了些蝎子,蝉蜕,能不能卖给咱们县里的中药站?”
“这个好说,这两样一直都是紧俏货,中药站的站长我认识,你去提我的名字,他会给你一个好价钱,不坑你。”
“谢谢了,杨叔您可真是我的贵人,生产线我还是想要的,您帮忙留意,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好,你去忙吧。”
杨经理哭笑不得,又喊叔叔了,真是个滑头小子!
有了杨经理的介绍,中药站给了四块钱的高价,蝉蜕更多,一斤十块钱,不过这玩意儿太轻了,一袋子才不到一斤,卖了八块九毛钱。
不过谢隋用的是童工,几乎没本钱,跟白捡的一样。
最后就剩下罐头了,张文峰都发愁,供销社也不会要这种没有商标的罐头啊!
保质期就两天,卖不出去真的要倒掉了。
谢隋把钱贴身藏好了,连同粮食的钱,有三百多呢,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笔巨款。
“走,去小学门口,这个点儿该放学了。”
县里的小学,初中都在一条街上,足足有上千个孩子,放学铃声一响,跟出笼的小鸟儿一样乌泱泱地跑出来。
“罐头了,黄桃罐头,五毛钱三块儿,便宜卖了啊!”
谢隋熟练吆喝起来,吸引了孩子们的目光,黄橙橙的桃子,一块儿能有四分之一个桃子那么多,五毛钱三块儿不算贵了。
“叔叔,一块儿怎么卖?三块儿太多了,我也没钱啊。”
“两毛钱,给你加点儿糖水,很便宜了。”
这年头也没什么讲究,拿两个碗,倒出来两口那么多的糖水,一块儿罐头,两毛钱真不贵了。
“好,我要两毛钱的。”
“好嘞,文峰,干活儿了。”
能在这里上学的孩子都是家境殷实的,谁手里都有个三毛五毛的零花钱,初中生更多,还有的直接买了一整瓶走了。
两人忙的满头的汗,摊子都让人围住了,不到半个小时,剩下的罐头全卖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