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商穆炎喃喃地开口,失了魂般,随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喃喃自语,“哦,是噩梦啊,原来竟然是噩梦么。”
毫无所觉地紧紧掐着徐信的胳膊,商穆炎竟是微微笑了笑,“对,我做噩梦了,好可怕的梦。呐,徐信,我梦到小辰哥哥死了,被车撞死的,车是我妈安排的。”
“哦,对了,我妈是利用我的声音把小辰哥哥叫出去的,真是奇怪的梦,我怎么会叫‘救命’呢。”
“对了,后来我哥疯了,你知道的,他最爱小辰哥哥的嘛。”
“然后妈妈死了,是被我哥杀死的,王叔叔也死了,还是被哥哥杀的。”
“呵呵,好奇怪,妈妈和王叔叔都在坐牢嘛,罪有应得,可是哥哥怎么杀得了他们?”
“还有啊,徐信,我还梦到你了。哥哥不见了,我们一起去找他,然后……血……到处都是血……”商穆炎惊恐地瞪大双眼,原本漆黑的眸子上抹上了一层灰蒙之色。渐渐地,那双眼里好像带上了一抹猩红之色,“徐信,好多血,好多血你看到了吗?哥哥的脑袋上都是血,床单上也是,睡着的小辰哥哥身上也是……好多好多血……我伸手去摸……啊!”
一根巨物悍然冲进了他的体内,半点招呼都没打就捅到了最深处,强烈到极致的被侵入感让商穆炎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了两人接连在一起的某处,关于“噩梦”的回忆自然到此结束。
“乖,什么都不用多想,放松身体,你喜欢的对吗,还可以更深一点的,小炎乖。”徐信保持着侵入的动作没有动弹。听到他的诱哄,刚刚还陷入魔障般的商穆炎眨眨眼,乖巧地顺从着,甚至主动地往下滑了滑身体。于是,两人的身体半丝缝隙也无。
徐信是商穆炎的最大魔障,深入骨髓的那种,即使害怕着抗拒着,却摆脱不了。一旦放出来便能压制住他体内所有其他的魔障,轻而易举。
不给商穆炎回神的机会,感觉到他身体已经放松下来的商穆炎立刻展开了进攻。一人大力挞伐一人热情迎合之下,很快的,暗夜的房间里一片暧昧的喘息之声,偶尔夹杂着的几声痛苦呻-吟听着格外撩人心弦。
一次过后,商穆炎一口咬在徐信的肩上,完全不顾两人的身体还在纠缠当中。徐信咬牙忍着疼痛,随即一把揪住商穆炎的头发扯离自己的肩膀,声音冷冽,“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小炎,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有多大的,没吃饱的话尽管动好了,我呆在你里面一整晚不出来也没关系。”
这话威胁意味十足,不受控制地,商穆炎想起了徐信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还有体内那根无论多少次都让他无法习惯承受的东西。本能地,他的身体屈服在了徐信的威胁之下,折腾了大半夜,他的脑袋渐渐昏沉。
习惯性地伸手抱紧了徐信的腰,商穆炎终于听话地睡了过去。很久很久以后,一直睡不安稳的男子才发出了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尚且带着利爪的野猫终于睡了过去,徐信小心地撤出自己,连接处登时一片黏糊。知道自己一离开就会弄醒好不容易才睡得安稳的小炎,徐信考虑片刻,索性随他去了。
夜,一分一秒地过去。
徐信彻夜未眠,不是不困,是睡不着。昨晚算是糊弄过去了,但问题并没有解决。低咒一声,徐信疲惫地闭上双眼,脑海里同样是那个满是鲜血的画面。
商木易自杀了,在杀死谢婷娟和王安国为黎辰启报了仇之后。很血腥很暴力的自杀方式,一枪毙头,不留半点存活的可能性。商木易死在了最爱的人身边,却断绝了他和小炎在一起的可能性,而他怪不了任何人。这场悲剧中他们都是受害者,徐信至今还无法接受这充满血色的一系列画面,更何况是商穆炎。
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这么草率地答应帮助木易去见谢婷娟一面的,明明知道木易多么憎恨那个害死了黎辰启的女人,他为什么没有多做点准备。那个女人再恶毒也是小炎的妈妈,却在他的帮助下死在了木易的手里。说到底,他是帮凶,这一点,无法抹杀。
唯一庆幸的是,在小炎赶来之前他已经将现场收拾干净了。不是为了逃避责任或者掩饰什么,而是不能让小炎看到母亲惨死在他最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手里的骇人场面。
只是没想到,木易对自己也能残忍到那种地步。或许是责怪自己的保护不周,他在爱人面前让自己死得惨烈。那场面太具有冲击性,小炎当场昏了过去,醒来后就逼着自己像个木头人般停止思维的转动。
每夜的每夜,小炎被噩梦缠身着,无法挣脱。他看着,只是看着,甚至依旧按照以前的方式对待小炎。宁愿让小炎噩梦缠身,也不愿让小炎清醒着面对一切。另类的残忍,徐信放任的不是小炎的懦弱,而是他们之间那丝一扯就断的可能性。
一旦清醒,他们之间还剩什么?
徐信不后悔帮了木易,那是他肆意惯了的表弟唯一的一次请求,他从未见过那样悲伤绝望的木易,所以他不会拒绝。但他责备自己的疏忽,没有察觉到木易同归于尽的意图,还以为他只是想将自己心中的绝望发泄出来。那么,哪怕谢婷娟被揍个半死,他也愿意替表弟扛起一切后果。
善恶到头终有报,可是,值得么。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的人,却已经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