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焦急无比,可是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儿子去了哪里,眼看着那个继子又回来了,他拦不住陆向怀去见那个继子。
约定的时间是在下午,陆向怀到了祖坟的时候,陆庭远已经在等着了,父子二人没说话,而是将带来的点心茶水等吃食摆在文氏(陆庭远的娘)的坟前,两人祭拜了一番。
陆庭远甚至连一声爹都没叫,“你还记得我娘吗?”
“文惠是我第一任妻子,我如何不记得她?倒是你,连一声爹都不叫,心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你心里不是也没有我这个儿子了吗?”
陆向怀愠怒,“混账话,要是没你这个儿子,我早禀报朝廷,将你抓捕起来了!”
“你没有这么做,并不是真的为我着想,是为了陆家的门楣、为了你自己的名声吧,我死了就死了,朝廷不会追究了。
倘若是朝廷知道我没死,再将这件事翻出来,丢的是陆家的脸,你一向最重视的就是家族的兴衰和自己的名声脸面,自然希望这件事过了就过了,不要再有任何风波了。”
被儿子当众揭开真面目,陆庭远有些气急,“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要回来?朝廷都当你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还嫌惹的祸不够大,还怕给我陆家抹的黑不够深吗?”
“在你心里,我当真就是这种人吗?”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从头到尾,可有一个字冤枉你?但凡你有你弟弟一半的品格,我陆家也不至于如此!”
陆庭远苦笑,在父亲心里,自己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但愿你看重的小儿子,以后不会让你失望!”
陆向怀转过身,怒目直视着眼前这个大儿子,此时他有些后悔来跟他见面了,这个大儿子,还是那么的恶劣,从不将他这个父亲看在眼里,还指望他经历生死之事后能痛改前非,现在看来真是本性难改!
“庭峰为了给你求情,在皇宫外跪了三天三夜,这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着的!你这个当兄长的,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在背后编排你弟弟,真是混账东西!”
陆庭远没有接话。
十一月下旬的天,黑的格外早,两人说话的功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乌鸦在头顶盘旋,嘎嘎嘎的叫声给这气氛添了几分悲凉。
父子俩沉默了一会儿,陆庭远再抬头看向远处的时候,就看见梁平在朝他做手势,他知道,是有人要开始行动了。
陆家的祖坟里,大大小小的坟墓有几百个,有的是单人墓,有的是夫妻合葬,每个坟墓的旁边都植有松柏这种常青树。
因此,要躲两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陆庭远故意引着陆向怀走到了不远处的两个柏树下,天色暗,两人在树后,不仔细还真的看不到。
陆向怀依然在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大儿子的不是,却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朝这边传来。
“什么人这个时候来祖坟?”
陆庭远看他一眼:“咱们待会儿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很快,八个人,拿着铁锹、绳索、火药等工具,在祖坟里转悠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文氏的坟墓。
富贵人家的坟墓,最外面都是坚固的石头糊成的,没有火药炸不开。
这些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事,陆向怀直邹眉头。
有人说话,“就是这个吗?”
“应该就是吧,你不是识字吗?看看上面写的是不是文氏不就好了?”
有人点燃了蜡烛,把蜡烛往墓碑上凑了凑,“陆文氏之墓,对,就是这个,赶紧动手!”
几个人分工,开始埋火药。
“二爷为什么要咱们掘了陆文氏的坟墓?如是被老爷发现了,那咱们岂不是死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