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尘独自在陌生的城市,浑浑噩噩地挨了两天,时睡时醒,时冷是热,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病中的人总是多愁善感的,尤其是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所以,清醒的时候,苏念尘总是思绪万千。
想妈妈,想郭小北,想蒋皓苍……想妈妈不知道会不会习惯没有她的生活,想郭小北是不是早把她骂到狗血喷头,想蒋皓苍气急败坏,断然不能让他知道,她有了他的骨肉,不然,不然,他一定会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把孩子打掉!
那么,打还是不打?
打了,她和蒋皓苍仅有的一点牵扯就齐腰斩断了!这个小小的生命的种子,还没等生根发芽,便被连根拔出!
不打,生下他,他将在单身家庭中长大,成长中要遭受许多的歧视屈辱,如她曾经遭受的一样。幸好,有妈妈陪她一起度过,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不幸!
那么,她有勇气像妈妈当初那样,一样坦然面对命运的无情和波折吗?
苏念尘看着窗外一缕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她沿着阳光看过去,是锡林浩特初秋湛蓝的天空,辽阔而清爽,她突然间豁然开朗,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命运安排这个孩子的出现,那就让他来吧!她过去二十多年的生活,一直不就是兵来将挡嘛!
蒋皓天来电,“我朋友给你送过去的饭,你一直没吃?如果这样,那我只能把你的下落告诉我大哥了!我总不能让你在我的手里饿死吧?”
想通了的苏念尘觉得精神了许多,马上觉得自己饥肠辘辘,她笑道,“以前不想吃,现在想吃了!”
蒋皓天如释重负,“那么,下床开门,我朋友送来了新做的羊肉粥。”
苏念尘下床,打开门,却是位妙龄女子,“苏小姐,我叫乌日娜,是蒋先生的朋友。”她把手里的餐盒递给苏念尘。
苏念尘笑道,“谢谢!”连忙接过来,蒋皓天的朋友,不是送快递的。她向后一退,开门迎客,“请进!”
乌日娜犹豫了一下,进来了。
苏念尘打开餐盒,一份儿羊肉粥,一份儿奶茶,两个蒙古包子。苏念尘找了两双筷子,递给乌日娜一双,乌日娜摆摆手,“我吃过了!”
苏念尘刚刚喝了口粥,乌日娜站起来,“苏小姐慢用,我先走了。”
苏念尘连忙说,“谢谢你!”
乌日娜边走边说,“蒋先生吩咐的。别谢。”
苏念尘道,“我病好了,饭可以自己解决,不敢再麻烦你了。”
皓康集团的会议室里,依然是一片义愤填膺的声讨声,有人质问,苏南川为什么能先于皓康获得同类药物的上市审批;还有人质问,种种迹象表明,蒋总是中了苏南川的计,那么,蒋总自认为不需要承担责任吗?
……
蒋皓苍均以沉默,以冷笑应对。
正当大家嚷嚷得不可开交时,蒋皓苍一直等的电话来了,他接起来,方帜远如实汇报了查到的信息:范家畅兄妹,还有他的助理,以及他的一个叫王治强的远方表哥最近一周内,以化整为零的方式,陆续购入八千多万的皓康股票。
蒋皓苍面色凝重,林西的估计是对的。范家畅先是化整为零,最后再化零为整,把手头的筹码集中起来,就能威胁到蒋皓苍。那么,他拥有的皓康股票估计过亿了。
蒋皓苍看着依旧滔滔不绝历数蒋皓苍不当的王治强,目光阴沉,朗声道,“那么,依王总的意思,由于苏南川,或者由于我的错误,或者因为苏念尘的出卖,你在皓康的利益受损了吗?”
王治强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从股价的下跌,损失很多!”
“是啊是啊!照此下去,我们大家一辈子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了!”大家纷纷附和。
蒋皓苍微笑着扫了大家一眼,“这么说,王总并不看好皓康的前景?”
王治强整整衣领,迎着蒋皓苍的双眸,毫无惧色,“当然,如果蒋总一意孤行,不澄清关于苏念尘和南川集团的种种传闻,不按照大家的意思做出整改,我们在皓康的股权最终怕是废纸一张!”
蒋皓苍一字一句地说,“不管对与错,蒋皓苍的眼里从来没有受人胁迫一说。”他扫了众人一眼,“诸位,我再重申,再多的指责都是没有用的。我蒋皓苍喜欢一条道走到黑,别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是见了棺材也不会落。”
蒋皓苍停了一下,拍了一下桌子,“就算是,我任由皓康的股票跌成白菜价,大家又能把我怎么样?试问,让你们抛掉皓康的股票你们敢不敢?”
一片混乱的会议室,顿时出现短暂的沉默。
大家看惯了蒋皓苍的霸气,没想他竟然当众质问所有的董事!
太过份了!
没想到他做错了事还这么狂妄!
随即,人们又吵嚷起来,蒋总秒变蒋皓苍,“蒋皓苍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挑衅我们所有股价?”
“如果你想试探我们的底线,可以,免了你这个天高地厚的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