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可柔恼恨至极。
可悲?
这个本该被她死死踩在脚下的女人,竟有资格觉得她可悲了?
“这是送你的贺礼,凭你的所作所为,我总觉要亲手交给你才最合适。”秦雨缨放下一个小小木盒,转身带着丫鬟推门而去。
秦可柔心中好不狐疑,原本以为她会讥笑自己一番,哪晓得轻飘飘说了两句之后,竟就这么转身走了……
她上前拿起那个木盒,诧异秦雨缨会送自己什么贺礼。
犹豫了片刻,没径直打开,而是拿起一旁的一个烛台,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挑开了。
里头并无料想中的那些蛇虫鼠蚁,只静静躺着两支珠钗,仔细一瞧,十分眼熟。
铜点翠的一支,是秦雨缨与七王爷成婚当日,头上所戴的。
她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只因此物原是属于她的。
秦雨缨自小待在那杂草丛生的后院,连身能见人的衣裳都没有,哪会有什么珠宝首饰?
可新娘子不打扮得喜庆些,又未免太说不过去。
于是赵氏就从她的首饰盒中取了这支最不起眼的珠钗,随随便便插在了秦雨缨发髻上。
此时钗子上沾满了黑乎乎的东西,黑中透露着些许红,那似乎……是血痂子。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钻入鼻息,秦可柔的手忍不住一抖,吓得立刻将那簪子扔远了。
“这个贱人,居然敢吓我……”她愤愤地骂着,慌乱的心跳好不容易才平静了几分,却又不经意瞥见了另一支闪烁着微光的珠钗。
钗子也是铜的,上面并无血痂。
那,那是……碧云的珠钗?
秦可柔心中大骇,碧云是她的贴身丫鬟,此物她哪会不认得?
自打那日她让碧云给徐子诚送信,叫徐子诚去七王府同秦雨缨“私会”后,碧云就不知所踪。
后来,听说在乱葬岗找到了其尸首,已被野狗啃食得面目全非,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回想此事,秦可柔只觉得毛骨悚然。
此时喜房中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外头那些嬉闹的孩童也不知去了哪里,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什么声响……
后背一阵发凉,她拔腿就要推门而出。
门却忽然“嘎吱”一声从外头打开了,将她吓得不轻。
一个酒气冲天的人踉踉跄跄走来,那不是别人,正是喝得醉醺醺的徐子诚。
“嘿嘿,小美人,你往哪儿跑?”徐子诚笑嘻嘻的扑了过来。
秦可柔心底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厌恶,不假思索地转身躲开。
她之所以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是听说徐子诚当上了师爷,年纪轻轻就有了官职,想来前途应是无可限量,却不料他上任没几日就因调戏民女被革去了官职,赋闲之后成日留恋烟花之地,只恨不得在花酒中泡烂一身臭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