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牧雨秋嫁给秦洪海时,明面上虽未带嫁妆,但老太太私底下往她行囊中塞了不下一万两的银票。
那可是一万两啊!
就算对经商多年的牧家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常氏听秦瀚森说,他与秦雨缨二人在秦家压根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那赵氏什么都要克扣,冬日里连件厚实的棉袄都不舍得给这两个孩子添置……
常氏听在耳朵里气在心里,只恨自己先前不在京城,不然牧雨秋何至于郁郁早亡,两个孩子哪会过得这般苦?
如今赵氏虽风头不再,但常氏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旁的不说,那上万两的银票,必须得一五一十吐出来!
那可是老太太留给牧雨秋的,怎么着也不能落入了秦洪海与赵氏手中不是?
若敢不交,休怪她心狠手辣!
次日大一早,几袋米就被原封不动地抬回了秦家米铺。
“我说夫人,这货物售出概不退货的规矩,您该不会不懂吧?”那掌柜俨然换了一副神色。
常氏皮笑肉不笑:“哟,吃出人命来的米,居然不能拿来退了?”
“人命?”掌柜闻言脸一沉,“胡说八道!我这铺子在永安街上开了整整八年了,哪里吃出过什么人命?”
“既如此,那你吃一口给我瞧瞧?”常氏指了指打开的米袋。
“你……你别欺人太甚!”掌柜被她气得不轻。
那米连煮都未煮,且还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叫他怎么张口下咽?
“明明就是你这买卖做得不仁义,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货物售出概不退货,我告诉你,我七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常氏冷哼。
七王府?
掌柜听得心里一惊。
昨日他见这妇人一口外地口音,只道她并不是京城中人,故而才敢将陈米混在新米中,一并卖给她。
却不料,她竟是七王府的人!
若惹恼了七王爷,他就算有十八个脑袋那也不够的砍啊……
这么一想,掌柜连忙叫店小二去府里请老爷。
他人微言轻,这种事,怕是只有老爷出面才管用……
秦洪海不一会儿就急匆匆地来了,见了常氏,只觉这人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瞥见他狐疑的目光,常氏笑了笑:“秦老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连我这个嫂子都不认得了?”
嫂子?
秦洪海并没有什么哥哥,赵氏也是个独女,思来想去,唯有那早已逝世的原配牧雨秋有两个兄长,难道……
他将常氏上下打量了一番,愈发确信此人就是牧雨秋兄长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