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也不答话,一把将小童推开,那小童能有多大力气,被她一推摔了个跟头,小童赶紧高喊道:“先生救命,有恶人闯进来了。”
陆崖离开已经一个昼夜,房内英雄都在焦急地等他的消息,忽听小童大喊,均想不妙,醉太白尚有一间密室,祥和书斋本是张?和邓剡二人平时修习孔孟之道的地方,密室机关全都没有,如果官府派人搜查,实在是无处藏身。
几个人互望一眼,邓剡道:“不如打开后窗,你们先躲一躲再说?”
秦万东是山东人的红脸汉子,脾气最是火爆,喝道:“都已经打上门来,还躲什么?干脆和他们拼了!杀一个算一个。”也不听邓剡在身后劝阻,“啪”地一脚将门踢飞,随手抄了把钢刀直奔院内杀来,一见是向南和翠竹,不由分说劈头便剁。
向南向旁一跃,说道:“为何一见我就要打?”
秦万东道:“我见过你,你是那蒙古郡主,快说将我陆崖弟弟藏到哪里去了?”说罢又是一刀斜劈下来,向南疾向后仰,刀锋从鼻尖上急掠而过,秦万东得了势,却毫不容人,一刀紧似一刀,向南心中暗惊,这样再躲下去,难免哪一刀就被砍到。
翠竹一旁急道:“你陆崖弟弟又没死,你杀了主人,就更别想知道他在哪里了?”
秦万东并不理会,唰唰唰又连砍十余刀,刀锋势如暴雨,向南不敢怠慢,展开轻功,在刀锋间穿来插去,均险险躲过。
此刻其他人也均赶到,见这红衣女子身法快捷,轻功如此了得,都不禁暗暗佩服。
秦万东心想这女子与我打了这么半天也不还手未免太轻视我了,大怒道:“为什么不还手?”当下钢刀挂风,越舞越快,招招进袭,竟不顾防御。
向南暗叫厉害,这秦万东刀法娴熟,势道凌厉,又只攻不守,威力更是加倍,再不出手恐有性命之忧。只好抽出宝剑与秦万东对敌。
秦万东没料到她突然出剑,方才一招使得老了,加上未曾防守,被向南将钢刀架住,左手在他腋窝处奋力一点,秦万东手臂酸麻钢刀立时脱手。
但他对敌经验丰富,临危不乱,钢刀才丢,下面却出了一腿踢向向南的膝盖。向南方才见他一脚将房门踢飞,已知此人腿上功夫了得。若是被他踢到膝盖那自己这条腿算是残了。
情势紧迫,也容不得向南多想,忽地纵起,双腿齐发,左一脚右一脚,连续在空中踢了八脚,却都是刚刚擦到秦万东衣衫时,便即收回,却已经将他逼得连退八步。
就在快要落地之时,忽听身旁一声长啸,一股劲风猛向腰间袭来。
向南也不回头看,将宝剑向旁斜刺阻住来人,落地时见是张道真在斜刺里打了她一掌,向南笑道:“怎么要两个一起来吗?”
张道真笑道:“我不似他那般没见识,我知道你没有敌意,只不过见你武功不错,一时技痒想和你过两招。”
说罢一拳打出,向南左肩微侧,后退一步,秦万东趁机闪退一旁,对若水说道:“嫂子,这郡主的武功不弱,若不是在比武大会上夺魁之人也不配与她成亲了,娶过门了恐怕还要受她的欺负,幸亏我和老张及时退出。”若水白了他一眼,掩口偷笑。
向南听这秦万东说自己武功高强,不禁得意,便想使点厉害的手段,她躲过张道真一拳之后,将宝剑交于左手,右掌出手如电,使了一招“山走蛟龙”,又怕打伤了张道真不好和陆崖交代,只用了三成力,待张道真躲避之时,手肘斜弯向下,直击张道真小腹。本来以为这一掌必中,哪知对方滑溜异常,在间不容发之际竟而躲开,向南不觉也是一惊,娇咤道:“身法倒快!”掌随声落,一招“层峦叠嶂”打出,这一招她干脆弃了宝剑,双掌齐发,挂着呼呼风声,连绵不断向张道真打来。
张道真本以为她丢了宝剑,与自己实力相当,但却没想到对手掌法更加凌厉,若再打下去十招之内就要落败。心中一急,被向南一掌打到胸口,好在这一掌力道不重,也知道向南手下留情。
向南收招道:“承让了。”
“来接我这一掌!”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向南只觉得背后一股奇寒之风袭来,便知身后出手之人,内力深厚奇特,掌还未到,阴冷之气已经笼罩周身。
“偷袭我吗?”向南说罢,回手却打出一招奔雷拳的“雷霆万钧”这一招势大力沉,倒是毫无保留的十成功力,她之前与陆崖切磋武艺,陆崖曾教过她,此刻敌人在身后出掌,她情急之下反身使出这一拳,就算自己被敌人打到,那对方也要受伤,此乃围魏救赵的办法,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啪”一声,拳掌刚好相对,出手之人和向南各向后倒退三步,二人皆是一惊,向南心想,这女子比那两人功力高出许多。
那女子则想,怎么蒙古郡主会陆崖的武功,但是内力又和陆崖身上那股保护他的功法相同。
那女子自然就是若水,她之前给陆崖传功已经损耗不小,再加上碎心掌的内力正好克制她的寒冰真气,故此竟被向南打退了三步。但她向来是不愿认输之人,如今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小丫头竟将她打退几步,顿时大怒,冲上前去,双掌带着寒气,分左右攻来。
向南将头一低,险险躲过,众人只见两条人影夹杂着呼呼的风声,斗得异常激烈,一个内力精纯,一个身手敏捷,一个寒冰神掌,一个拳掌相叠,当真各有所长,难分高下。
打斗到千余回合,向南毕竟功力稍浅,渐渐落了下风,翠竹见主人逐渐守多攻少,心中着急,火云则对向南另眼看待,她掌法超群,步伐稳固,只是功力不足,心中暗暗佩服:虽说若水传功给陆崖,内力有所损耗,但经验毕竟丰富,这郡主年纪轻轻能与夫人斗上千余回合也实属难得了。眼看向南再打下去就要落败,竟起了相惜之心,叫道:“且住吧!”
若水跳出圈外,依然气定神闲,气不长出,向南则显得有些疲惫,“我好意来给你们送消息,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打。”
张道真笑道:“起初秦万东以为你是来抓人的,故此莽撞出手,但现在我们都明白了。”
翠竹道:“我们若是想抓你们就该带一大队官兵来。”
秦万东也拱手赔礼道:“不错,方才郡主手下留情,我已经知晓了,在下实在不是郡主的对手。”
若水则笑道:“正所谓,不打不成交,我们想不到蒙古郡主竟然传授武艺给陆崖,实在是看走了眼。”
向南见这几人改变态度,这才道:“我是受陆崖所托,告诉你们今晚在崇国寺一会……”向南将计策讲述一遍,淡淡地说道:“你们依计行事,至于能否成功,我也没有把握,希望能帮到你们吧。”
若水道:“你是蒙古的郡主,我们如何相信你?”
向南冷冷说道:“信不信由你们,你们也不值得我去欺骗,只是陆崖叫我帮他,你们白莲教和我一点瓜葛也没有,我实在是没必要帮你们。只是你们如今除了信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火云见向南说的有道理,便拱手道:“难得姑娘深明大义,请受火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