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第一次感受到客厅的主灯是那样的刺眼,随着郭彦今快速的动作,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晃得她的眼泪都不自觉地溢出几滴。郭彦今见状却还有心思笑,上半身凑前去逐一吻去她的泪滴。吻完还顺着泪痕去吻她意乱情迷的眼睛,嘴里还要装模装样地感慨:“小茉莉你哭什么?”周茉偏过脸拒绝回答,通过之前她已经知晓,回话只会让他更加兴奋和得寸进尺。没有得到回答的郭彦今存心不让周茉好过,看似厚实的皮沙发经不起这样强烈的活动幅度,吱呀吱呀地不停叫唤,成功又让她的眼里冒出了泪花。他却笑得更欢,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恶劣:“哎呀,小茉莉怎么又哭了?”周茉难得地想骂脏话,过于迅猛的冲击让她的眼前砸落星星,热意潮水一般蔓延,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的表情。“郭彦今!”她连名带姓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用牙齿恶狠狠地研磨他肩膀上皮肉,强迫他用痛觉感受她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的恨意。他却像感受不到痛意一样无辜又兴奋地眨眨眼:“嗯?再喊一遍?我觉得小茉莉你喊我的名字挺好听的。”郭彦今加重了动作,周茉勾着他的肩膀,狠狠咬着他的皮肉,像是溺水之人抱紧了海上唯一的浮木,一起飘荡在并不平静的海面。郭彦今彻底退出来,伏倒在周茉身上。他偏过脸去吻她的脸颊,寻找她的眼睛去确认她的想法:“你还好吗?”“重死了,起来!”周茉这会儿虽然没穿上裤子,但也不准备认账,往日的事后温存她也不想要了,生怕郭彦今又突然癫狂起来。他刚刚并不怎么顾及她的感受,海面风浪大得她险些以为会翻船失控。偶尔一次这样横冲直撞的体验刺激又新奇,但她的身体显然支撑不住顿顿大鱼大肉,还是早点远离危险源更让她安心。两人爬起来后,周茉望着身下秽乱的皮质沙发,向郭彦今飞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郭彦今立刻很有眼色地起身,捡起地上散乱的衣物,拿过茶几上的湿巾主动开始收拾:“你先去洗澡,我来善后。”周茉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意,闻言也不和郭彦今客气,套上皱巴巴的t恤,拖着酸软的身体去衣帽间找睡衣洗澡。正准备进浴室的时候,郭彦今拿着她的手机找了过来:“电话在震,你好像忘了开响铃。”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半,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周茉猜不出到底是谁,但是员工大半夜打电话找她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她接电话前先用视线扫一圈某人身上齐整的肌肉线条:“你先把衣服穿上。”随后才接起这个陌生来电,“你好。”电话那端一片沉默,沉默到她以为是谁误触了手机打通了这个电话,又问了一遍:“你好,哪位?”就在她准备挂断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动作瞬时僵在那。她屏着呼吸,机械性地继续问话,内心却不自觉地想逃:“如果是误拨电话,那我先挂了。”站在面前的郭彦今挑眉望向她,无声地对这个电话表达他的好奇。电话那端的人终于出声,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莫名的压抑:“周茉,是我。”周茉唇角耷拉下来,果然是方羡。她很想故意装作听不出他的声音,反问一句“你是谁”,然而她觉得这样的手段太过低端,显得她过于斤斤计较。她转了个方向,背过郭彦今继续打这个电话:“什么事?”什么事值得他半夜换一个陌生号码给她打电话。“订婚的日子订好了,我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周茉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反应几秒之后轻轻地笑了,云淡风轻地反问他:“恭喜订婚,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对面回应她的是加重的呼吸声,他呓语一样魔怔地和她道歉,痛苦顺着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对不起周茉,对不起我不想,但我无能为力”周茉伸手按了按突突跳的眉心,她并不觉得他应该和她道歉,实际上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这通电话他也不应该打。“一切与我无关,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应该是你的未婚妻。”打破这场僵局的是身后的郭彦今,他一只手环上周茉的腰,隔着t恤抚上那层洁白的起伏的云朵,另一只手往下攻略城池,在身后用懒音贴在她的耳边问她:“小茉莉还不洗澡吗?一会儿着凉了怎么办?”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足够她和电话那端的另一个人听见。周茉被突然袭击,差点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她迅速挣脱郭彦今的手,侧过身体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望向那双略显无辜的眼睛,温柔又带刀的视线辗转在她的脸上,让她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电话那端的方羡很快给出了反应,他用恨不得将对面千刀万剐的声音去念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名字:“周茉!”周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出于报复方羡的恶意,她终是纵容郭彦今这样的蛮横,干脆了当地道别:“我有事要忙,就这样。”她甚至吝啬于和方羡道别,就点击了屏幕的红色的按钮。周茉盯着那双亢奋到发红的眼睛,轻轻吐字:“满意吗?”她已经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也不等他回答,就越过他继续去浴室洗澡。谁知道身后却缠上一道温热光滑的躯体,将她紧紧地束缚在他的怀里。郭彦今搂着她在她身后轻轻撞了一下,让她感受到磅礴的蓄势待发。手上的手机在这时候疯狂地震动起来,震得她攥着手机的手臂都不自觉地颤抖。身后的人腾出一只手强势地抽走了她手上的手机和睡衣,将它们随意地扔到一边的架子上。郭彦今从背后去吻她耳后的敏感地带,或轻或重地含吮她的耳垂,一只的手又开始目的明确地下探,来势汹汹,势要制造新的风浪。“小茉莉,你不是说有事要忙吗?”“我说的是洗澡你说的是什么?”周茉气息不稳,憋红了脸,弓起背去躲他的上下其手。“我说的也是洗澡啊!”郭彦今嘴里说着正经的话语,眼睛里却写满了不知餍足。周茉的余光不经意地掠过那个还在不停发亮的手机,挣扎的动作缓慢地停了下来,她偏过头用嫌弃的语气道出真心话:“你动作真的很不温柔。”郭彦今又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周茉这是在口嫌体直地表达同意,立刻打蛇随棍上地装可怜,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去勾周茉:“对不起,我刚刚控制不住,我这次一定乖乖的。”说罢也不管周茉同不同意,就一手搭着她的臂膀,另一只手勾起她的腿弯,强势地把她抱到了卧室那张大床上,两个人一起陷入一片令人沉溺的柔软之中。接近尾声的时候,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大门时不时还传来气急败坏的拍门声。周茉显然被这样的外因狠狠刺激到了,身躯僵硬紧绷,连脚趾都紧绷蜷起。仿佛卷起的浪潮在即将到最高点时候,突然冲力不够而力竭退潮。共处风暴中心的郭彦今自然也感受到周茉的颤意和紧绷,他呼吸一顿,慢慢缓过了那股劲。不同的人有不同反应,门铃对郭彦今而言是悦耳有节奏的背景音,成功让他的眼尾染上一片亢奋的红色。这种时候他绝不允许共同冲浪的板友退缩,他扳过她的脸,用吻去安抚她焦躁的情绪。汹涌无边的海浪终于再次迎来最高点,一道白光闪过,随后是缓慢的平稳的退潮,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响动的门铃像是小区楼下聒噪的蝉,大有不死不休的迹象。心跳仍然维持着不同寻常的跳动频率,余韵透过血液在身体四处流动,平复呼吸的两人谁也没有动,但谁也没办法假装听不见那道刺耳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