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徵问我,“那你觉得是谁?”
“是你送我去医院的。”
此事只有苏徵最为清楚。
苏徵默然,许久道:“我不知道。”
我笃定,“是谁,我也绝不信是她。”
心里的感觉很强烈,而事实却又如此清晰的摆在我的面前,我仔细的想着薄谌刚说过的话,从他口中描述的那个母亲,应该是不会给我捐肾的。
她自私自利,又怎会为我牺牲?!
苏徵笑说:“或许是她也说不定。”
“我不愿是她。”我说。
我没有见过我的亲生母亲,所有的听闻都是别人说的,我也不该盲目下决定,但还是季贤良看的明白,我从没有拿他当父亲,自然也没有母亲。
我欠谁,都不想欠他们。
而且薄谌的话还影响着我。
苏徵安慰我道:“那就不是她。”
我颓废,“我再调查一下。”
挂了苏徵的电话后我匆匆的赶回医院,季贤良清醒着的,我走近轻声问他,“你和宋静霆是不是有什么约定?我曾经离开季家是你做的决定吗?”
薄谌曾经引导过我想到他身上,还说虎毒不食子或许他有他的苦衷,但我想清楚他的苦衷。
季贤良脸色憔悴的望着我,他缓缓的抬手向我伸过来,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抬手握住他。
他拜托道:“我握握的手可以吗?”
我沉默,他眼圈红道:“我的女儿。”
他的嗓音里含着轻微的颤抖,我眼圈一酸,过去握住他的手抿唇沉默,他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语调缓慢道:“我一直都想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东西,但事与愿违,阿玖,为了保护你我必须要送你离开,而静霆是我当时最好的人选。阿玖,你别怪他,他很爱你,也很珍惜你,他心里也有他的委屈。”
我捡出重点问:“要保护我什么?当时有人要伤害我?而那个人厉害到连你都对付不了?”
季贤良点点头,“她很厉害。”
我追问:“她是谁?”
季贤良默然的望着我,眸光无神,我抓紧他的手恶劣的提醒他说:“你以为送我离开季家就是保护我吗?爸,我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的,就连新年……我活到二十七岁,从没跟家人过一个新年,我有时候也想,但……爸,我不怪你的决定。”
他笑的祥和,“谢谢你。”
我没法去怪一个垂死之人。
“你能告诉我谁会伤害我吗?”
季贤良解释说:“你的哥哥……我有你时他就已经是季家的继承人了,你的存在会威胁到他的。”
“你怕他伤害我才送我离开?”
他点头,“嗯。”
那时,季贤良向我撒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伤害我的从不是季岩,而是一个我永远都不会想到的人,而此后我所有的磨难也将从那人开始。
我好奇问:“我妈为什么一直不回国?”
季贤良坦然的解释说:“她在德国有新的家庭,阿玖,她嫁给我时还很小,不愿安分的待在我的身边很正常,我能理解她,希望你也能理解她,看在她为你捐了一个肾的份上你就原谅她。”
我好笑的原谅她问:“原谅她什么?送我离开季家的不就是你吗?她又没做错什么,或许她做过一些我不知道的事,而且还严重到得原谅她?”
能用到原谅的词,说明事情不简单。
听我这么说,季贤良赶紧解释道:“原谅她没有回江城看你,阿玖,她对这座城市很失望,但你需要她的时候,她也会不顾一切的回到你身边。”
我冷笑说:“你把我的母亲说的很高尚。”
高尚到让我以为她是那般的好。
但薄谌的话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