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去摘点果子,樱桃熟了,别让鸟吃光了。”“好。”时浅提着篮子跟在老爷子身后。晚饭时间,傅斯年没有回来。一直到十点半,他才回来。老爷子还在客厅坐着。“我让你不能超过十点半回来,你是一分钟都不提前啊!”“公司那么大一摊子破事,要不请傅董重新出来组织大局?”傅斯年反问道。老爷子听着他的口气,火上头。但是,他难得没有生气。“傅敬华今天打电话给我,他知道我生病的事情,想过来探望。被我拒绝了。”老爷子缓缓开口。“他倒是积极,在法律上,就算是我死了,傅家的继承权也不到他。”“你这小子,好端端的,什么死不死的!”老爷子有些气愤。要是能一命换命,傅斯年躺在那里的三年多,他宁愿是自己!傅斯年发现,老爷子的手有些颤抖,他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傅敬华毕竟是你堂叔。”“堂堂叔。”傅斯年纠正道,“不仅傅敬华一家子,傅敬敏,傅敬祠哪一个不是荣华富贵,鸡犬升天?”“这些年,是我纵容他们了。”“如果傅敬华的手只是伸到傅氏集团,我还能容忍他,不过是为财罢了。但是,他竟然想沾权!他那点脑子,以为有傅家做后台,就能玩转政界!如果让他继续妄为,恐怕你都要晚节不保!”“那毕竟是我侄子,叫我一声叔叔。”傅斯年眉心一紧。狐疑的看着老爷子。他昏迷的这三年多,老爷子都不怎么过问公司的事情,明明知道傅敬华那三兄妹野心越来越大,却放任他们不管。这不是老了,管不动了。是好等着时机到了,一网打尽呢!:只是让你们睡一间房,至于怎么睡是你们的事明明局都做好了,现在他来不过是收收网而已。老爷子怎么还无痛呻吟上了?“你是不是嫌弃我多管闲事了?”老爷子一副伤心的模样。“这是傅家的事,也是公司的事,你怎么算是多管闲事呢?”“不,我就是闲的。”老爷子固执的说道。“这个局是你做的,你想让我收网收到什么地步?你直接说吧。”傅斯年直接挑明。“你想收到什么程度?”“一网打尽!”傅斯年冷声回应。“不行,不行。”老爷子摇头,“你能不能该紧的地方紧,该松的地方松?”“我没有时间!”傅斯年这会是真的觉得老爷子闲得慌了。他哪有那闲功夫周旋这件事!“唉,爷爷现在年纪大了,整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做,闲得发霉,要是想能抱上重孙子,生活一下子就充实了吧?”傅斯年气笑了。这老爷子!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在这里等着他呢!“楼上天花板漏水了,浅浅和你住一屋。”老爷子随口说道。“你这傅家老宅局部暴雨了?雨全下你屋顶上了?总共就两层,你告诉我屋顶漏水了?哪来的水漏?”“你都知道局部暴雨了!当然是暴雨把瓦砸烂了,盆瓢大泼一样漏!”傅斯年:……“你家有龙吗?!全帝都一片晴空,龙王专门给你家下雨!”“我家有很多条龙!水龙头里不就有龙吗?”傅斯年一噎。“我睡书房。”他冷声道。“明天我让傅敬华来家里一趟吧,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老爷子也耍起烂了。傅斯年面色冷硬,他倒不是担心傅敬华来家里一趟,就能改变什么。只是会增添许多没必要的麻烦!他才在公司卸了傅敬华的职。很多傅敬华接手的项目,还没有完全交接。他的人想要接手,需要时间,更要和傅敬华的人周旋。要是傅敬华明天出现在傅家,那些人就相信,傅敬华背后有老爷子撑腰!他还要分神去处理这些小事。“傅斯年,你不是怕了吧?”老爷子突然一脸笑意的反问道。“我怕什么?”“怕自己熬不过三个月,怕自己会爱上浅浅。”“你想多了!”傅斯年冷声反驳。“我想不想多,那得你拿出实际行动证明!你答应我,三个月的时间,好好和浅浅培养感情,感情要怎么培养?在一起才能培养!”“正常夫妻都是吃住一起。我的要求不过分吧?我只要求你们住在一起,至于要不要发生点什么,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傅斯年转身回了房间。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激将法有用,他还费那功夫干嘛!傅斯年回到房间,就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时浅应该在洗澡。他单手撕开领带,扔在床上。突然发现,床上用品全部换掉了!粉白相间田园公主风四间套。枕头上都是蕾丝花边!他宁愿冻死,也不愿意用这样的床品!他不禁朝四周环视了一下,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塞得满满的,全是时浅的东西。书桌旁的双人沙发也不见了踪影!:这个女人真是该死的美好老爷子为了撮合他和时浅,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绝对不会再失控了!傅斯年启动轮椅,来到衣柜旁。拉开一个衣柜,里面是时浅的衣服,清一色的裙子。他又拉开另一个柜门,还是时浅的,各种搭配好的套装。他的衣服呢?一整排的衣柜,差不多有十多个独立的区域,也相当于一个功能强大的衣帽间了。他开了十扇柜门,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东西!打开最角落的那扇门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几套衣服,别说分区摆放下,领带和内衣都收纳在了一个格子里!他是一个私人领域非常强的人。他的世界,不允许人侵犯!时浅这样的,已经不能说是侵犯了,是直接占领。而且丝毫不管他的意愿,直接在他的阵地上,插上她的大旗!他的心情有些烦燥。这个房间他是没法待了!“啊!”突然,浴室里响起一阵惊呼!接着,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傅斯年几乎没有思考,起身朝浴室走去!浴室的花洒掉在地上,水还开着,洒的到处都是。一片氤氲之中,时浅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腿,痛得小脸拧成一团。她的身上虽然包着一条浴巾,但是却松松散散的。傅斯年看着这一幕,他都不知道,自己从外面走进来,早就超过了五步,而且,每一步,他都走得坚实有力。他的身上,也被花洒淋湿了,热气腾升中,他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滑动了一下。时浅的脸上全是水,她抹了一下脸,都没有办法看清四周。立即伸出手,朝一旁摸索着,想找到花洒,先把水关了。她的手摸到一个东西,她不确定是什么,是块布料。浴室里,也没有浴帘啊?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脚还在痛,她先站起来也好。她拽着这块布料想要起来。可是才一用力,脚踝就是一痛。“啊!”她又痛呼一声。傅斯年抬手扶着她的胳膊。时浅借着力站了起来,然后,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浴室里多了一个人!她吃力的睁开双眼,看清了面前的人!傅斯年!怎么是他?她立即用力的推了一把!傅斯年没想到,她会突然推他,双腿本就站得吃力,没有任何防备的朝后倒去!下一秒,时浅的身子也朝她扑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接住她,减少一些冲击。时浅没有感觉到疼痛,整个人砸进傅斯年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