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时浅脆弱的喊着。近在咫尺的妈妈,却不回应她,也不再开口和她说话。时浅无助的倒在地上,就这么看着那道身影。:看到她,才安心凌晨三点多,傅斯年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送到病房。白见深亲自跟床安排。安置好之后,老爷子和温岚来到床边。看着傅斯年此时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温岚握着傅斯年的手,发现他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傅少的胳膊骨折了,腹部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所幸没有伤到内脏,伤口已经缝合好了,肺部有一些损伤,不过不会危机生命。”白见深将傅斯年的情况说了出来。“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温岚轻声询问。“麻药的效果应该快过了,很快就能醒过来。”“嗯。”温岚缓缓点点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傅斯年的床边。“夫人,等会儿傅少醒来,先不要给他喝水,两个小时之后才可以喝,如果实在是渴的话,可以用棉花蘸一点水,润润嘴巴。”“我知道了。”温岚点点头。“那我们就先出去了,我就在旁边的办公室里,有什么事情直接过去叫我。”白见深又看了一眼输液瓶,转身走了出去。屋内,陷入一片沉寂。老爷子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爸,你也去休息一会吧,你可不能倒下了,斯年这里,有我守着。”温岚朝老爷子说道。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朝旁边的房间走了过去。傅斯年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握成拳!温岚看着他这样的反应,抬起手抚了一下他的额头。“斯年,斯年?”她唤了两声,傅斯年没有任何反应。傅斯年突然发出一阵呓语,“浅浅……”“浅浅!我一定会把妈救回来!”“不要,妈!”“不要!”傅斯年此时的脑海里,还是船上的画面。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惊慌无助。爆炸声响起,他都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没能救回妈。“不要,不要!”傅斯年一边呓语,一边摇头。“斯年,斯年,你醒一醒!”温岚唤了几声。傅斯年从梦中清醒,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斯年,我是妈妈。”温岚见他醒过来,马上握住他的手,“你感觉怎么样?”“妈。”傅斯年唤了一声,环视了一下四周,他这才确定他在医院里,突然,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你干什么?你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温岚马上按着他。“浅浅……”“浅浅在这里,你不要激动。”温岚马上说道。“她在这里?”傅斯年立即朝四周望去。“在房间里,睡着了。”“我想去看看她。”傅斯年还是要起来。“你先等一下,我去叫见深过来,看你能不能起来。”温岚快步朝外走去。傅斯年已经等不及了,他直接将手上的针对拽掉,扶着床边,坐了起来,然后歪下床去。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的捂着腹部,一步一步朝房间的方向挪去。终于来到房门口,他缓缓推开门,借着外面的灯光,看到床上那小小的一团身影。看到时浅的那一刻,他高高悬起的心这才安定下来。:都是你造成的“斯年!你怎么起来了!”温岚回到房间,看到傅斯年站在地下激动的叫了一声。“嘘!”傅斯年虚弱的回应道。温岚连忙上前去,把他扶到床上。白见深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把针重新扎上,又检查了一下傅斯年身上的伤口。“浅浅在这里,你自己亲眼看到了,能放心了吧?”温岚小声说道。傅斯年没有出声。他不知道,浅浅醒来后,他要怎么面对。他明明答应过,要将妈安全的救回来。傅斯年闭双眼,将眼底痛苦的情绪全部遮掩起来。可是,一闭上双眼,他就看到妈从船上跳下去的画面,还有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么剧烈的情绪起伏让他的头一阵刺痛,甚至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傅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白见深注意到傅斯年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连忙拉过床头的氧气面罩给傅斯年戴上。氧气面罩挂了之后,傅斯年的呼吸才顺畅一些。“斯年,妈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自己也要先康复起来,才能照顾好浅浅啊。”温岚小声劝着。提起浅浅,傅斯年的心里又是一阵苦涩。浅浅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一夜,傅斯年都没有办法入睡,眉头一直锁着。温岚知道,他的心里一定非常自责,先不说浅浅会不会责怪他,他肯定不会放过他自己。她只能握着他的手,守了他一夜。凌晨五点多,老爷子就醒了过来,看到傅斯年,脸色阴沉的可怕。温岚听到动静抬起头,就见到老爷子举着拐杖朝傅斯年的床边快步走来!“爸!爸,你冷静一点。”温岚立即冲上前去,抱住老爷子。老爷子的拐杖重重地落在床边。“我打死这个不孝子孙!”老爷子怒气冲冲地喝道。“老爷子,老爷子,您消消气!傅少受了重伤,哪里吃得消你这么一顿打啊!”进安也冲进来,拦着老爷子。以老爷子的脾气,那可是真打啊!“傅斯年,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让你不要再参与任何事情,安安心心经营傅氏集团你为什么还要参与进去!难道,三年前的那一场海难没有要了你的命,你还不死心,还要去送命吗?”“你要去送命,你去送你自己的命!如果不是你参与京都医院的事,会害得浅浅妈妈遇难吗?”“是你招惹了苏若晴那个恶毒的女人,你对得起浅浅吗?”老爷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进安抱着老爷子,温岚趴在傅斯年身上,生怕老爷子的拐杖再次落下来。“进安,你放开我!”老爷子一把推开进安。“温岚,你起来!”“妈,你起来吧。”傅斯年突然开口了,“爷爷说的没错,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承认就好!”“爷爷。”一道虚弱的呼唤突然响起。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回过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时浅光着脚站在门口,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神彩,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妈,一路走好她的眼睛还肿着,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站在那里,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她没有哭,却脆弱的让人心疼。傅斯年只看了她一眼,心都碎了。“浅浅,你醒了?”老爷子连忙朝时浅走了过去,扶着她,“来来,坐在沙发上。”时浅没有动,看着老爷子,眼睛里又有经营的泪光在打转,“爷爷,有我妈妈的消息了吗?”老爷子喉咙一硬,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嘴边,怎么也张不开口。“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妈妈就站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可是,我怎么也碰不到她,我只要一靠近她,她就会消失,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她。”时浅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我多想,一直看着她,永远不要醒过来,这样,我就不会失去她了。我没有妈妈了,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浅浅……”老爷子唤了一声,眼眶也红了,“浅浅,你还有爷爷,还有温岚妈妈,还有斯年,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是啊,是啊,浅浅,秋染她一定不希望你这么难过,咱们让她走的安心一点好不好?”温岚握着时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