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斌的抱怨,让萧山不由得笑了起来:&ldo;孝伯不必怨天尤人,无论炸桥、搭桥都是作战的需要,反正是绝不能给鬼子留下活路。&rdo;
微微点点头,邢亮也在一旁说道:&ldo;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完全没有风险的战斗是不存在的。&lso;脚下自有雄兵百万&rso;,此战我们就是要与鬼子拼时间、比速度,谁能抢先一步,谁就能占得先机,谁就能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孝伯,咱们的时间可是极为宝贵,还是尽快去安排工兵架设浮桥吧!另外,这一仗还是要取得新竹各部义军的支持与配合,只有将我们全部的力量都发挥出来,才能牢牢的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rdo;
见王承斌点点头,就要离开,邢亮又补充道:&ldo;对了,在工兵架设浮桥的这段时间里,要让战士们抓紧时间进行休息。&rdo;
天已经亮了,但太阳却还没有升起,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只有几块细小的云片泛起微微的白浪。晨曦中,志愿军和各路义军正沿着通往大湖口的大路向北疾进。
经过昨夜一场突兀而来的大雨洗涤,群山显得更加苍翠,田野显得更加油绿。迎着凉爽的晨风,邢亮、萧山以及新苗军的统领吴汤兴、徐骧、姜绍祖正并肩走在行进的队伍中。
看着志愿军整齐威武的行军队列,刚刚在夜袭新竹城立下大功的姜绍祖颇为感慨地说道:&ldo;辛大人,以前我听说义勇军如何如何了得,心中还不尽相信。总觉得朝廷的军队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你们在辽东取得的那几场胜利,尽管打得很漂亮,总免不了有越传越神的夸大成分。然而,亲眼目睹了昨晚的那场夜袭后,我才知道义勇军果然是名不虚传,甚至比传闻中的还更了得。&rdo;
&ldo;是呀!志愿军入台才仅仅几天,不但遏制住倭寇自澳底登陆以来的紧迫局面。还收复了新竹,将倭寇的先遣支队和特遣支队尽数歼灭。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rdo;吴汤兴也在一旁由衷地赞道。
听着吴汤兴他们不停地夸赞志愿军,邢亮心中也充满了欣慰。他知道志愿军终于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以及连战连捷的辉煌战果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与信任。如果说志愿军刚到台湾时,这些义军还只是鉴于义勇军在辽东的赫赫威名而对邢亮和志愿军心存敬意,那么如今他们已是从心底里开始接纳和敬服志愿军。
不过,邢亮并没有将内心的喜悦表露在脸上,反而异常诚恳地对三人说道:&ldo;志愿军确实在这几场战斗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但是如果没有新苗军的勇猛顽强,给新竹城内的日军施加了极大的压力,我们想取得这样的战果也是根本不可能的。这次的胜利应该是那些牺牲的义军战士用生命换来的。&rdo;
邢亮这番情感真挚的肺腑之言,让吴汤兴他们既自豪又伤感。新苗军不是孬种,如此振奋人心的大捷也有他们的一份儿功劳。只是为了这次胜利,参加围攻新竹的各部义军亦是损失惨重,伤亡高达一千二百余人。想到这么多朝夕相处的乡里乡亲、叔侄兄弟,从此再也不能相见,几个人不由得同时沉默了下来。
众人在坑洼不平、又湿又滑的道路上急匆匆地行进着,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徐骧突然开口道:&ldo;辛大人,等打下中坜后,能不能请志愿军帮助我的民团,搞个军事训练?我想,如果台湾的义军都能有志愿军这样高的军事战斗素质,伤亡可能就不会这么大了!&rdo;
虽然徐骧为人沉静,平常的话也不很多,但是他在这次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坚毅果敢,沉着冷静,却让邢亮对其极具好感。当下,他爽快地应道:&ldo;没有问题,此战过后,志愿军一定会选拔最优秀的干部,帮助云贤(徐骧的字)兄整编、训练队伍。&rdo;
见徐骧的请求被邢亮痛快地应承下来,一直也有此意但却抹不开脸面的吴汤兴和姜绍祖也借此机会提出了相同的要求。邢亮对此是来者不拒,一一答应相助。
早在来台湾前,冯华与邢亮、李九杲就清楚地认识到:此次志愿军&ldo;渡海援台&rdo;,虽然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但只有台湾当地的民众才最值得依赖。人员有限的志愿军要想最终取得保卫台湾斗争的胜利,必须首先取得这些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军的支持与信赖,并尽可能地提升他们的战斗力。用一句二十世纪的时髦话来说,志愿军就是要在台湾打一场人民战争。每个志愿军战士都是一粒种子,让人民战争的思想在台湾遍地开花,让侵台日军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此时,既然吴汤兴他们主动提了出来,邢亮焉能不同意!
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中,雨后的那一丝清凉早已被火热毒辣的阳光驱散得干干净净。上午10时左右,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急行军,做为志愿军先头部队的孙宝礼二营和飞豹突击队悄然到达了大湖口镇的外围。
驻防在这里的是日军第二联队的一个中队,他们是在南侵先遣支队攻下大湖口后,奉命留守此地的。几天来,他们先是遗憾不能随大队人马攻打新竹,继续为大日本帝国建功立业。随后,在听说新竹遭到了优势支那军队的猛烈围攻后,又不禁暗暗感到有些庆幸。虽然大湖口周围也不时有小股支那&ldo;匪军&rdo;进行骚扰,但凭借着优势的火力和镇内牢固的防御工事,根本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昨天,在增援新竹的部队过去后,大湖口周围更是平静得让人感觉不出来前方仍在激烈地进行着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