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想呆着了,但刚刚被挑衅,宁望又觉得谁走谁傻逼。
他挑唇冷笑一声,自说自话一样,一边说一边折头走回去:“不会喝?你怕不是看不起我北方人藏在基因里的好酒量。”
在宁望没来之前徐开慈本就站在盛观南另一侧,毕竟今天就是为他们两个攒的局,这会加上宁望,徐开慈理所当然地将宁望拉到自己跟前坐下。
这么一来,宁望和盛观南只不过隔着一个徐开慈,近得不能再近。
先前那么多人都在看热闹,以为宁望怕是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他不但整理好了情绪坐了回来,还能笑着举起酒杯自己为自己半开玩笑地开脱:“不好意思啊,先前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社恐症犯了先喝了两杯压压惊。”
这种理由有些蹩脚,不过宁望也懒得找别的说辞来应付,管他们爱信不信。
没想到还真有个傻子信了。
傻子盛观南一开始就和宁望打了招呼,可宁望那会还溺在单方面失恋的悲伤中,压根没反应过来回答盛观南,现在听到宁望说自己被吓到,还信以为真地替宁望圆场:“人家可是乖仔,又不像你们成天只会玩。”
身旁是徐开慈清冽的香味,盛观南知道宁望没有坐在自己旁边,他够出半个身子朝着宁望的方向问宁望:“小宁别怕,他们也就闹腾点,没什么的。你要是怕生,你可以坐我旁边,要过来么?”
暗色中盛观南的眼睛专注而透亮,也不知道他发炎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反正现在看起来双眼皮尤其明显,一点也看不出来前几天还疼得进医院。
宁望知道盛观南看不见,知道他对谁投过去目光都是这副模样,知道他的眼睛本来毫无光彩,都是一切光线折射进去缩产生的效果。
知道和明白所有道理,但宁望仍旧会被他吸引,仍旧会在与他目光碰撞的时候觉得要溺死在他的温柔里。
只不过目光碰撞只在一瞬间,宁望立马垂下眼眸。他心跳得像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慌慌地又大大饮了口酒,含糊不清地说:“不用,我坐徐开慈旁边就好。”
——
酒吧里的游戏其实还蛮多,但加上盛观南能玩的就只剩下那么几个,最后酒还剩一堆的时候还是转瓶子来得最快。
瓶口朝向的那个人,要么三杯下肚,要么有问必答。
宁望其实不怎么来酒吧,他酒量好是写在基因里的,但玩游戏还真玩不赢这群爱玩能闹的艺术生。先前话题聊开后和他们玩骰子时就已经输了好多次,到了后面已经有点耍赖逃了好几杯。
或许是看着他长得就一副乖小孩好欺负的,这会转瓶子就几乎都是逮着他虐,也不知道那个离酒瓶最近的男生到底怎么弄的,好几次瓶口都能对着宁望。
宁望都跌跌撞撞跑了一次厕所了,等坐下后又一次转到他。
看着圆圆的瓶口,宁望眼花得觉得那不是一个瓶口,那简直就是奥运五环,还会转圈圈那种。
他被气得直笑,骂骂咧咧问那个男生:“问你呢,是不是故意的?”
宁望的声音本来就略软一些,喝醉以后就更是如此,乍一听还以为是个声线较粗的姑娘。听他这么带着玩笑似的抱怨,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不过也没饶他一命,直接将酒杯递给他,让他要么喝了,要么回答问题。
救命,那些问题让宁望回答还不如让他喝死算了。
他觉得自己脸皮不算薄,但那些问题的答案他是真说不出口。
当然别人也不太能坦荡回答,所以这个游戏摆明了就是喝掉存货好散场的一个游戏。没办法,宁望只能咬着牙将自己份上的酒咽进肚。
喝下最后一杯的时候宁望余光突然瞥见盛观南旁边的那个小男生,今晚那个小男生也中招了好几次,但现在脸还是粉嘟嘟的,一点不见酒意。
恍惚间宁望想起来他压根就没喝。凡是该他的,盛观南都会自觉地端起酒杯喝掉,就好像这杯酒就该盛观南喝一样。
而该宁望的,盛观南也只是最后这几杯酒开口拦了一句:“你们别太过,小宁都喝多少了。”
不咸不淡,轻飘飘没有任何威慑力。甚至说话间都懒得抬手意思意思挡一下,反而还噙着笑。就好像他虽然看不到,但也不妨碍他凑热闹。
原来和盛观南谈恋爱还能有这项特权,是做他朋友没有的特权。
——如果今晚和盛观南在一起的是自己,那是不是就不用喝得那么难受了?
宁望含着最后一口混着碎冰的酒这么想。一时间觉得这口酒辛辣无比,简直难以下咽。
后面到底是谁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宁望已经记不清,他是真的喝得有点多,连怎么出的酒吧都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