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射完手中的羽箭后,赶忙弃弓提起长刀向屠一雄的方向杀了过去,现在我已经忘了拿刀砍人的不适了,挥舞起长刀将围着屠一雄的劫匪砍了个干净,让屠一一拖着屠一雄后撤,而我则顶在前面不断的砍杀。
屠一雄的受伤打破了战斗焦灼的平衡,劫匪渐渐开始起势,镖师们开始逐渐后退,形势变得愈发危机。
我不断地将冲上来的劫匪砍倒,身上、脸上、手上、刀上、地上都沾满了污浊的血,血腥味让我几欲呕吐,但都被压力下去,现在我只能不断地挥舞着长刀砍杀,劫匪仿佛源源不绝,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劫匪,我现在只想保住性命并护住屠一一。
我边杀边退,眼见后背就要顶上马车辆了,屠一雄的状态越来越差,屠一一让他靠着辆马车坐下,一边努力将伤口的毒吸出来,一边带着哭腔的喊着:“大哥,大哥!”
我赶忙问:“知道中的什么毒吗?”手里依旧不停地砍杀着。
“是蛇毒。”屠一雄虚弱的声音传来,“劫匪一般只能弄到戈壁滩上生活的毒蛇的毒液。”
听到是蛇毒,我单手继续挥舞长刀,另一只手赶忙把身上背的布袋摘下向身后甩去,“接好了,里面有沙竿。”我只喊了这一句就继续认真地砍劫匪了,我相信屠一一知道怎么做。
听到有沙竿,屠一一接住布袋只说了句“谢谢”,就不再说话了。
形势已经变得很危急了,不断有镖师倒下,我虽然不至于对杀人变得麻木,但是几乎已经是在无意识的挥舞长刀了,残肢断器在我眼前飞舞,我只知道自己一步都不能退,屠家兄妹就在我身后。
天色开始变红了,太阳已到达地平线,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在镖师中蔓延,而劫匪头子开始哈哈大笑,然而他还没笑几声笑容就戛然而止。
身后的方向传来了杂乱急促的马蹄声,地面都传来了明显的震动,显然来的人马很多。
镖师们开始兴奋地欢呼起来,而劫匪们却开始退却,尤其是劫匪头子已经驾马掉头开始跑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就越过了商队,来的人马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追击劫匪,危机终于解除了。
危机解除了,我突然感觉到非常疲惫,只好原地坐下来休息,我实在是太累了,已经不在意地面已经被血水浸透了。等到坐下休息我才感觉到一阵阵疼痛,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被伤到了,有软猬甲的保护,衣服虽然有些破损但是身上没伤,伤口都在手臂上,好在伤口都不深,而且此时伤口都已结痂。
屠一一终于处理完了她大哥的中毒情况,得亏我正好有沙竿,屠一雄的毒及时解了,但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屠一一见我喘着粗气,连忙拿了水袋给我,接过水袋时我的手都还有些抖。
我先喝了几口水,疲惫感这才缓解了些,然后又简单洗了把脸和手,又冲了下刀,随便扯了块布简单擦了下刀上的血迹,得等有时间了再慢慢擦。我撑着地站了起来,收刀归鞘,招呼我的马过来,还好它没受伤,给马又喂了些水和豆粕,然后把连弩和布袋先挂在马鞍上,只拿着长刀开始观察情况。
屠家的援军大部分都去追击劫匪了,留下了部分人手还有跟在队伍最后来的一些大夫,此时正在照顾伤员。除援军外,此时还能站着的人明显不多,还活着的镖师们人人带伤,大夫们此时忙的头都抬不起来。周围满是残肢尸体,此时无人有暇顾及,到处都是哀嚎声,但是留下的援军照顾受伤的镖师都忙不过来,根本没人管那些受伤的劫匪,有的劫匪嚎着嚎着就没声了。
有一个明显是长者模样的人正在不断安抚受伤的镖师,最后才向我们这边走来。屠一一见到来人赶忙喊了声:“爸爸~”然后就像她父亲简单讲了下屠一雄的情况,并介绍了我。
屠一一父亲见屠一雄没事后甚是欣慰,对我特意表达了感谢,感谢我救了屠一雄和屠一一以及众多镖师的命,而且还帮屠家保住了这趟镖。
此时我根本没有力气再去客气,只是回答:“屠一一是我的队员,救她是我的职责。”
屠老板摆摆手继续说:“不管什么原因,你都救了我家一一和一雄的命,你就是我屠家的恩人,更何况你还救了更多镖师的命,我屠家必须好好谢谢你。”
我刚想行礼表示客气,手就被屠老板按住了,他继续说道:“你不用客气,先休息一会儿,等一英一豪他们回来了,我们就开始回程,我还有事要忙。一一,你负责照顾好一雄和三一。”
说完屠老板就转身离开了,而屠一一则去拿了干粮分给我和屠一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