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乐夫人偏偏又卖起了关子,“瞧妹妹这记性,姐姐如今有了身子。最是乏得厉害,就不打扰了,想来姐姐不久就会知道了,到时候可要念着妹妹这份情啊。”
姜静云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自己。方才跟颜乐夫人一番话说下来,胸口隐隐发闷。请了太医请脉后又躺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些。是以秦宝坤回来的时候,和茑萝在门口商量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将探听到的事情回禀给姜静云。
倒是姜静云听到声音,叫了两人进去,秦宝坤知道早晚瞒不过。于是斟酌着说道:“主子,经奴才多方面的查探,昔日先锋营中并不止英南志一人存活!”
姜静云坐直了身子。脸色严肃起来,“可打探到有关慕容忧的事情?”
秦宝坤说道:“那几个先锋营的如今都做了皇上的心腹暗卫。若不是英南志要隐退,他们也不会出来顶替,这才被奴才的熟人撞见,若想探听什么,恐怕会惊动皇上。”
姜静云皱起眉头,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是难度却越来越大了,她刚想开口,却听见纤云在外头说道:“主子,连波来了。”
姜静云莫名地心中一慌,这个时候连波来做什么?
如今自己有孕在身,并不能像以往那样被宣召伴驾,更别提侍寝了,大多数时间都是楚阳忙完了正事过来陪她,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姜静云在茑萝和红樱的打理之下,更衣梳洗,跟着连波一起到了熙和殿。连波的脸色不大好,在姜静云进门之前,他犹豫再三还是低声说了句:“云主子,一切小心,千万别动气。”
姜静云一愣,待要再问仔细之时,却见连波已经进了殿中,只得跟了上去,心中惊疑不定。
熙和殿中一片明亮,楚阳坐在正中皇位之上,右手边坐着的是德妃,见到自己进来,楚阳的脸色十分难看,德妃却是瞧了一眼便恭敬地低下了头,嘴角唇边若有似无地一丝笑意。
“臣妾拜见皇上。”姜静云不明情况,只是安静地行礼。
“平身吧。”
姜静云站起身来,看了看一边的德妃,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不知道皇上召臣妾来有何事?”
楚阳神情有些阴沉不定,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看了一眼德妃。后者会意,站起身来说道:“还不快给云妃娘娘看座,你们这些没眼色的奴才!”
“不必了。”楚阳突然说道:“你将事情讲给云妃听。”
德妃应了,从楚阳身边走了下来,站在离姜静云三五步处站定了,开始说道:“今儿个早上,敬事房洒扫宫女在打扫存档阁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彤匣子,这便发现了一件蹊跷之事。”
彤匣子是宫中用来保存放置记录嫔妃初夜落红之物的匣子,听德妃突然提到这个,姜静云脸色凝重起来,如果彤匣子出了事,那足以让一嫔妃万劫不复,只是自己当初的帕子已经验过无误,如今提起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打翻的彤匣子正是云妃娘娘的,里头的帕子上有些不妥。”德妃说到这里,脸上出现为难之色。
姜静云看了她一眼,问道:“有何不妥?”
德妃却没有回答,只是叫自己的贴身宫女呈上一个匣子,当着楚阳和姜静云的面轻轻打开,那宫女从里头拿出一副帕子,抖了开来展现到姜静云面前。
洁白光滑的丝质帕子在烛光下有着淡淡的柔光,当中本该是一团红色的印记,可是此时却全然变了模样,只剩下一摊若有似无地浅褐色的圆形边缘。
“这是怎么回事?”姜静云看着手中的帕子,一时间惊呆了。
“朕就是想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阳一拍桌子,终于忍不住了。
姜静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德妃见状,轻声说道:“臣妾问过太医,这宫中秘制的彤帕,使用前曾浸泡过调制的无色无味药液,若是落到帕子上的血迹不对,则日子一久便会褪色……”
“闭嘴!你给我滚出去!”
楚阳突然怒喝一声,吓得德妃浑身一抖,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看姜静云,最终还是恭顺地退了出去。等到大殿之中只剩下姜静云和楚阳两个人的时候,楚阳低沉地声音缓缓响起。
“你说吧,告诉我你的解释。”
姜静云茫然抬头,看着楚阳反问道:“你要我解释什么?”
楚阳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再次问道:“这帕子是怎么回事?你方才也听到德妃所言,难道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吗?”
姜静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楚阳,“你是怀疑我失贞?”
楚阳脸色铁青,直直看着姜静云,“朕只想知道这帕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姜静云此时却是平静下来,看着楚阳发怒,只是说道:“臣妾不知道什么秘制药液,宫中秘术,臣妾只想说一句,臣妾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
“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跟朕交代么?你再想想清楚!”楚阳依旧盯着姜静云问道。
姜静云并不躲闪,看着楚阳的眼睛问道:“皇上想问什么不妨直说,拐弯抹角地臣妾听不懂。”
楚阳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问道:“你当日与慕容忧从帝都千里跋涉到边疆,孤男寡女相处多日,可曾做过对不起朕的事情?”
姜静云心中冰冷一片,嘴角却勾起一个微笑,“你终于说出来了。这些日子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怀疑?慕容忧是否就是因此而死的?”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提起此事是不明智的,可是英南志的出现,秦宝坤打探的消息,都让姜静云不得不怀疑当日慕容忧之死就是一个阴谋,如今因为怀疑自己和慕容忧,竟然还搞出这样一出闹剧,姜静云只觉得荒谬之极,心灰意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