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去吧。”清尘说道。
殷漓却摇了摇头。
“还不行。”殷漓走至床前,踢了踢死去的尸体:“这两个人不会武功的应该是陶冶名的妻儿,陶冶名却不在这里。”
“还要去找他?”
“不必。”殷漓又是摇摇头:“这里便是他的家,守株待兔便够了。”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引得两人片头看去,便只见到门口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同样的粗布麻衣,肩上扛着一头死鹿,清尘眼见着男人步步踉跄,自然也不会忽略那人脸上悲痛震惊的神情。
陶冶名浑身颤抖地望着床上那一对尸首,待发现杀人凶手亦不过是两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后,愤怒的脸上又写满了不可置信:“可是你们?”
清尘叹了口气,忽然之间什么都不想说了。这条任务线她做得心里恶心,以至于此时她只想不管不顾地将这条线赶紧走完,升级了武器便再也不要回来。
她只想速战速决。
思及至此,清尘索性首先出招。虽然此时手中的武器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但是由于剑水十三式依旧可以使用,清尘便索性将手中的武器当作软剑来使用。
疾如风、徐如林,一招毙命的气势,一记直取陶冶名咽喉的必杀,一式志在必行的夺命。
然而不同于之前的两人,陶冶名却是会功夫的,清尘眼见自己已经逼近陶冶名,却见他忽然大吼一声,一拳击在木门上。木屑飞散之下,陶冶名攥着带血的拳头,从木门的夹层中取出一把大刀来,扭身直冲清尘劈了下来。
清尘一见,不得已收,扭身向后翻滚两圈,这才完完全全躲过了陶冶名这一刀,随后还不等喘口气,便见陶冶名大吼一声又冲自己冲了过来。
屋子里空间狭小,清尘武器又不趁手,天时地利人和一个没沾边,打着打着便落了下风。而更要命的是,在防守的这段时间里,清尘也曾经试图反击着给予陶冶名伤害,然而不知为何,这几下伤害打在他身上却好像挠痒痒一般,不论是伤害还是伤口都小得可怜。
……这是要吃亏的节奏啊。
清尘心中哀叹一声,不得已之下只得用手中唯一的匕首堪堪抗住陶冶名一刀快过一刀的攻势,没过多久就因为持续的躲避和不可避免的伤口而损失了大量的内力和血量。而在闪避之余,清尘更是无奈地发现,面前同自己动刀子的这个boss竟然一直都是双眼血红的状态。
人形怪物双眼血红,这是狂暴状态啊!这狂暴状态不是只有boss到了快死的时候才会自动进入的吗,哪里有从头开始便是狂暴状态的boss!
不过想到这人死了妻子和孩子,眼前又站着两个仇人,突然之间武功大涨什么的倒也符合逻辑。只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那明显是要和自己拼命啊……
清尘心中欲哭无泪,要不是知道这些都是设定好了的场景,她真想冲着陶冶名大喊一声:兄弟!我也是被逼的,你倒是打我旁边看戏的那个妹子啊!
一边是频繁不断的进攻与防守,一边是煎熬抓狂的内心,清尘被夹在两者之间可谓是苦不堪言,最后更是直接被陶冶名的攻势逼到了角落里。陶冶名再一次手起刀落,竟是比之前更加狠辣了三分。清尘见状,暗叹一声,只得将最后一颗回血丸子塞进嘴里,赌博一般地迎了上去。
出人意料的是,清尘这一次竟然扑了一个空。
不明缘由地,清尘感觉自己脸上一片温热。她摸了摸脸,抬手一看,只看到手掌上竟然已是一片鲜红。
清尘犹豫地抬起头,望向陶冶名。
陶冶名亦是低着头,望向自己的右手。
本该挥刀斩下的右臂,忽然凭空消失了。
本该是握着长刀的右手,此时正软软的一团摔在地上。
陶冶名忽然大叫一声,其声凄厉、其音尖利。
清尘坐在地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屋中唯剩下的另外一人。
月光下,殷漓面容宁静,眼中却隐有血光之色,方才出手的人只可能是她,可清尘却根本看不清她是何时出手的。
然而更为诡异的还不是这些。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殷漓立于窗前,眼前却忽然凭空落下滴滴血雨。
不,并不是凭空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