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却动也不动,两条黑影闪到他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只见两人皆是一身黑色连身长袍,样貌也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似乎并非宁州夷族。
这两人黑色的长袍突然猎猎作响,身上腾起一团黑气,齐齐推出一掌,我瞬时便感到真力受挫,自己劈下的那一掌也如泥牛入海,掌势顷刻间被化得一干二净。
再等我重运真气,不留余地地将九天龙相之气灌与双掌,再欲出手之时,却发现那两个黑袍之人身影模糊不定,似有多重分身,黑色之气更是开始蔓延四处,一时间根本无法找到其确切所在。
也就在我愣在原地时,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剧痛,满溢的真气瞬时从双掌泄回丹田,一口腥甜之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便脱力倒了下去。
我从未见过听过如此诡异的武功,几如妖魅,在其移形换影间我也曾怀疑过,难道是柳州术士的诡身术?
但这等妖气横溢的招式身法,和楚回口中冥思修天道、志与天地齐的柳州人实在大相径庭。
两人正立在我身后,冷眼看着,一句话都不说,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好像这脸上五官都是用笔墨描画上去一般。
这时,那夷族商人却哈哈笑道:“不要小的也可以,我就喜欢不羁的野马,也喜欢刚烈的女子,我老婆死去多年,如果你肯做续弦,我就放过那小的,实话说,鄢都驸马伏先与我交好,就算把这小小边陲之城的妓馆砸烂了,城务司的那些小官们也不会管。”
说着他一把拽住倒在地下的我,将那张丑恶至极的脸凑了过来,嘴里喷出的恶臭之气几乎让我昏厥,只听他用只有我一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你若不从我,我便让他们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个可人的小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竟想起了季隐,胃腹中翻滚,几乎要吐了出来,我紧咬着嘴唇,齿间又感到一阵咸腥,将一口鲜血咽了回去。
然后,点了点头。
红袖哭喊着跑过来,朝着那夷族商人拳打脚踢,却被一个黑袍人一掌击晕。
我疯了一样的跑过去抱住红袖,那夷族商人却轻蔑地朝我说:“放心,你既然应了我,他们便不会下狠手。”
……
第二天,我便上了去宁州的船,临走时我只对秋老板交代了几句,让她务必要照顾好红袖。
红袖还在睡着,索性并未受伤,秋老板对那夷族商人苦求无果,扔给她一包金铢。
秋老板颤抖着拾起地上的金铢就要朝他砸过去,我拦住了她,笑了笑,挥手作别。
能值着一袋金铢,我是作贱了自己,还是就不过如此?
上了船后,那夷族商人对我却极为冷淡,三餐都是让下人送来,从不与我见面,我也松了口气,总算在到宁州之前我还能落个清净。
而在船行至古澜江时,他却突然来找我,不知为何,我感觉他的面目并不似那日在醉怀居时那么可憎。
他也极为反常地朝我施了一礼,道:“姑娘,多日未见,今天我是来跟你赔礼的。”
我冷言问他:“你什么意思?”
之后,我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所谓真相:
这个夷族人并非什么富商,而是宁州铁勒部铁勒震海的弟弟铁勒阿颜骨,他也不是要带我回去续弦,而是知道我是季隐之女,醉怀居的一切都是演戏!
我跟他说我早已和季家没有关系了,他却说家族血脉不是我想断就能断的。
我那所谓的弟弟季康为了复国,竟与宁州铁勒部暗结盟约,还又训练起了虎豹骑,但在一次与昊军作战中,被人砍断手臂,自此遁入深山,再无音讯,都不知其是死是活。
而我,作为季家除季康外的唯一血脉,被铁勒部花费重金在堰州找到,此番用非常手段将我请至宁州,就是要与我商议,铁季之盟,今后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