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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若想死，在这地方倒也简单，只须倒在路旁就完了。干线以外的道路，有时整天没有一辆汽车经过，即使有车，车里的人也把行人当作是荒野里的死尸，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三郎能理解四郎的哀怨，可他自己也不好受啊。他无发泄忿怒，便恶狠狠地申斥起弟弟来。

俩人默默地走啊，走啊，又走了约莫两个小时，依旧未见一辆汽车。火红的阳光洒满大地，没有任何遮挡。道路两旁是毛之地，绵延起伏的荒原上空，秃鹰在盘旋，虎视眈耽地紧跟着一步步挪动的三郎四郎。

&ldo;也许我不行了……&rdo;三郎这样想，觉得自己好象患了热病，被蒸尽水分的身子象火烧一般滚烫，头晕目眩。

&ldo;照此下去，还能走一个小时吗？&rdo;他自己问自己，已完全丧失信心。

两人不停地走，红土继续延伸，没有尽头。

&ldo;阿……哥……&rdo;

身后传来四郎微弱的呼声。三郎回头一看，四郎蹲在地上。就在这一瞬间，三郎仿佛看见了一个红鬼‐‐那是全身沾满了红尘的四郎，脸孔发红，蜷缩成一堆。

&ldo;你怎么啦？&rdo;

三郎回到四郎身边。

&ldo;我快死了，阿……哥……你一个人去圣保罗……&rdo;

四郎有气无力地说，眸子已经失神，毫无生气，身子象烧红的炭一般。

&ldo;不会死的，四郞。&rdo;

三郎不知如何是好，看看周围，连一棵遮阳的树也没有，只是在右面很远的地方才隐隐约约有一带绿色，或许是海币蜃楼吧？

&ldo;是树林，四郎，我们去那边，说不定有水。&rdo;

三郎拉起四郎，背在背上。

&ldo;不行啊，阿哥，走不到地方我就会死的。&rdo;

&ldo;胡说，死了咋办？谁为爸爸、妈妈和姐姐报仇？&rdo;

三郎气喘吁吁地踏进了沙漠。暑热无论在沙漠还是在路上，都一样灼人。他拖着短短的影子向地平线走去。

秃鹰渐渐从高空降下，越来越近，窥视着兄弟俩。这秃鹰执拗地跟踪他俩已好一阵子了。

三郞背着四郎走，太吃力，就把他放了下来。四郎扶住哥哥的肩膀自个儿走，缓缓挪动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