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夫——人——”
这些小鬼们吊着嗓子迎接我,这样的声音我听着着实难受,仿佛沙子在玻璃上摩擦的声音一般,简直让我整个人都快要起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这鸡皮疙瘩是因为看到景逸而起的,还是这参差不齐的声音而起的。
上一次景逸抽走了我体内那抹元始天尊的清气实在让我阴影颇深,景逸在外面讨好着我,让我愈发摸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这么走着,忽然又听到那群小鬼们齐声惊呼:“恭迎尊上——”
“砰、砰、砰——”
明明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感觉的我,听到萧禹行要来的消息,心脏忽然狂跳了起来。
我感到他在靠近我,然后他的手牵住了我的手,牵着我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忽然猛地把我打横抱起来了!
“啊——”我喉中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却换来了萧禹行低低的笑意。
然后我双目前的遮挡就被扔开,萧禹行看着我,一眨不眨。
其实我看着他也是一扎不眨眼。
萧禹行向来喜欢素色,他穿的衣服不是青衣就是月白,穿得更多的是玄色的衣裳,我从未见他穿过这么明艳张扬的颜色,大红色的衣袍罩在他身上衬得他鬓角飞扬,那不容人忽视的五官更添一份桀骜。
似乎在此时,他释放出了体内那个春风得意的自己,纵情张扬。
“夫人,”他目光扫过我脸庞的每一寸肌肤,“你今日很美。”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略微垂下了眼眸。
我从未在他面前上过这样的盛妆,虽然我知道我在龙鳞纹路褪去之后也是人间数一数二的大美女,然而我却不能够保证我在萧禹行的面前也能让他像是别人一般对我如此惊艳。
毕竟他是萧禹行啊,屹立冥界数千年,不知见过人间来来往往的多少女子,怎么会因为我这样一个人的女色而动摇呢?
“我们……”我见他还没有动,有些不安,“我们不要一直站在这个院子里吧……”
虽然四周都十分空旷,并没有人烟,但是在这样露天的地方我总有种被人窥伺着的羞耻感。
“好,都依你。”萧禹行亲亲在我额头印下一吻,而后抱着我大步流星地在罗酆殿的廊桥中穿梭。
“原来冥界成婚也是挂红灯笼啊……”我跟着萧禹行一路看着张灯结彩——那些灯笼虽然是大红色的,但是在地府这个地方总感觉透着一股森森的死气,在人间却热闹非凡,想来是这一路上太过冷清了吧。人间熙熙攘攘的,有人才能够热闹得起来,这是真理啊,
“怎么,觉得不好看?”萧禹行见我皱着眉头,问我,我连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是不懂这些的,只不过我左右问了一圈,他们都说要挂。”萧禹行慢慢道,“他们这些人都是死了几千年的老鬼了,早已经搞不清楚人间的规矩,就照着人间的规矩胡乱弄了一番。”
“哦……”我低低道,“这样啊。”
“你不高兴?”萧禹行敏锐地察觉出了我语气的变化,问我。
我摇摇头:“没有没有,就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场景,有点……不适应。”
像是古装剧一般,但又比古装剧精致;像是小说中描绘的那样一般,但又没有那么热闹。
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通通没有,直接就进入了洞房这步……
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像是拼图少了一个碎片,像是西瓜被人挖掉圆心。
萧禹行没有再说话,而是抱着我进了他的卧房。
卧房也被人精心地布置过,处处都是惹眼的大红色,若是在凡间可能算是洋溢着喜庆,但是这么铺天盖地的红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只让人觉得有些汗毛倒竖。
好在萧禹行就在我的身边,这个认知让我格外地有安全感。
他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刚把我扔到床上,就动手来扒我的衣服,我想不到他居然这么猴急,忍不住阻止他:“等、等等!”
萧禹行看着我,墨色的眸子里翻涌着什么,但又被他压下去。
他嗓音微哑:“你说。”
“还、还没喝交杯酒呢……”我弱弱地说了一句。
“哦?交杯酒?”萧禹行伸手就用术法把放在桌上的盘子给拿了过来,上面正好稳稳当当地放着杯酒。
他把杯子递给我,眼眸含笑:“夫人,这酒可是很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