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里,就算兰思扬知道他之前来往过的人也不奇怪。
“睡吧。”兰思扬没有正面回答,把被子给邱路往上拉了拉,很快就听见了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兰思扬面色越来越黯,眼下早已阴霾汹涌,寒意翻腾。
原想等邱路调节好了就抽身去查一查当年的事,根本没料到就这还能凑一桌熟人开会。
池亚风是他在附中读书时的学长,也是学生会会长,在学校笼络的小团体不在少数。
受池亚风牵头,当时高年级的没少找他麻烦,不过兰思扬也没惯着,后来等那群人被揍进医院几次,也看出来他家是真不怕赔钱和官司,便不敢再惹他了。
本以为两人就此再无交集,可兰思扬没想到的是,池亚风跟他申的是同一所大学,甚至连公寓都选在他隔壁。
兰思扬也不管他是故意还是无心,索性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专心苦攻自己的学业。
后来池亚风不知搭错了什么弦,频频主动示好,希望兰思扬不计前嫌。
兰思扬不屑理他,可对方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后来兰思扬实在觉得烦,随口答应讲和。
池亚风总是试图想和兰思扬搞熟,兰思扬深知池亚风的为人,也每每敷衍了事。
他跟池亚风这层关系不可谓不塑料,池亚风总是在很多方面要拼着他,比着他,除了成绩这方面有些吊车尾,生活中其他都在暗暗较劲。
以前兰思扬还只是觉得池亚风这种二世祖只是攀比心理作怪,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
兰思扬之前不乏追求者,但不管男女,有不少都会被池亚风截胡,这种效应,算算已经持续到了兰思扬撞见他和苏嘉涵二次出轨那天。
如果说之前的事还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跳脚,那邱路被猥亵的账,兰思扬必定要算。
帘子被风偷入带起一角,黑暗中人影静坐,月辉掠过他幽深的眼底,让人不免生起骇意,平日可见的谦和风度此刻荡然无存。
没事儿别瞎许愿
两人接下来的心思都扑在工作上,没有再谈及此事。
从他们的关系确立的那一天起,邱路与兰思扬就不属于完全的上下级关系了,甚至更像是军师,而这种模式从兰思扬把他招来身边的时候就已具雏形。
邱路来不及分再多的精力给自己的事情上,兰思扬不提,他从那晚之后也没有赘述一句。
新品发布会全程,邱路和他都十分默契,严谨,兰思扬每每盯着他心思流转时,都从邱路那认真的脸上瞧不出一丝分神。
这让兰思扬反复动心之余,同时带了些懊恼。
趁两人分开之际,兰思扬给同样为军师只不过是“狗头军师”的杨玉诚致去问候来电。
“我靠你有病啊兰思扬,这么懂事的男朋友上哪找去!”
杨玉诚嘴里还塞着周默递过来卷好的烤肉,话刚说完咀嚼的动作顿住,后知后觉朝周默望过去一眼,狗腿地笑了笑。
真是天杀的兰思扬,他怎么能当着自己对象的面夸别人对象。
外面都传贵妃少爷浪里淘花,把妹无数,谁能想到他只是未经风月的弯男一枚。
“就是因为他太懂事了啊。”兰思扬叹了口气,担忧发问:“他工作时候都不看我一眼,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熬夜这几天变丑了,个人魅力下降?”
杨玉诚听得浑身一个恶寒的抽搐,咬牙回道:“不能,以邱路对你的痴情程度,你就算现在变异成个猩猩,他也不会厌弃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杨玉诚虽未见其人,但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明显能感觉到兰思扬在电话那头嘴角上扬的样子,隔了半秒那声音再度响起。
“你能不能再跟我说一说邱路的事。”
杨玉诚嘶了一声,头脑风暴了半天,最终憋出句:“可我该说的不都跟你说完了么?”
“就这些?”兰思扬有些失望。
“不是。”杨玉诚叉腰,语气里有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幽怨:“当事人不就在你身边吗,你倒是问呐!”
听筒里温润嗓音低笑:“会不会太不矜持了,问多了他要是觉得我烦怎么办。”
认识这么多年,杨玉诚从没觉得兰思扬如此欠打过,他秉着安慰患得患失怨妇闺蜜的慈悲心肠,继续给兰思扬分析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