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染又道:“你的心里,若有半点想着你姐姐,你都不该说这些。好了,我只当你痴人说梦,你好自为之吧!”柳墨染说完了,就大步离开了花丛。
春琴看着柳墨染疾走的背影,大着声儿道:“我并非痴人说梦!我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话音刚落,就见假山石旁闪出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一手握着剑,一手就朝春琴走来。
这来的人,是柳青城。柳青城刚从外头回府,因挂记秋漪的病,打算抄小径越过荼蘼园子走,不想却在这里见到大哥和一个姑娘在说着话。
初使,青城还以为是哪个丫头,心里也不以为意。园子花木繁深,他离得远,一时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见大哥疾步出了园子,青城头一抬,方看清和大哥说话的人,竟是大嫂娘家的继妹春琴。
那一日青城顶替大哥来白家迎亲,看不惯她的嚣张,却是和她顶了几句嘴。青城心里,对她是半点好感也无。听她口里说什么‘痴人说梦’,青城就大步上前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春琴姑娘!怎么,你不是不待见你姐姐的么?这会子却来府里看望起她来?”
“要你管。”春琴见是他,自然也没好气。
“我怎么不能管了?我也是这柳府的人!依我说,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吧?”柳青城讥讽地问道。
“我关不关心她,也不要你管!”秋漪素来看不惯这个放浪不羁的柳府二少爷,听了他的话,只想大步离开园子。
见她要走,柳青城便在她身后幽幽道:“白春琴,若给我看出你藏着的不轨心思来,我可不会饶你。”
春琴听了这话,便不能不回头了。“我倒是好奇了,柳二少爷,你倒是说说,我都有什么不轨的心思?”
柳青城听了,口里就哼了一声,说道:“白春琴,你都当别人是傻子么?你既来看望你的姐姐,却又为何在这园里勾引我大哥?”
白春琴一听,脸上不由绯红。到底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柳青城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却是叫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回。
“怎么?不说话了?可是被我说中了?”柳青城不禁又冷笑。
白春琴便道:“真是好笑。我和我姐夫在园子里遇着了,和他说上几句话,那又怎么了?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柳青城就道:“你若没有这样的心思,那更是好。可就算有,谅我大哥也不会瞧上你!”
柳青城是个不羁之人,他说话惯常不暇思索,并不太注意别人的感受。白春琴听了,心里可是受不住了。“柳青城,我和你无怨无仇的,你何苦要这样讽我?”
柳青城就道:“我不是讽你。说实话,你长得确实不如我大嫂。”说完了这话,柳青城就提着剑大步走了。这可将白春琴气了个不轻,她咬着牙道:“我还真不信我哪点儿不如秋漪!”
她刚一说完,就听园子外头,洪氏的小丫头小禾儿在唤:“春琴姑娘,春琴姑娘——”
白春琴便平静了下神色,慢慢从荼蘼花园里出了来。小禾儿见了她,就笑:“姑娘原来在这里!可叫我一顿好找!跟我走吧,姨奶奶在屋里可等了你一会了!”
春琴便跟着小禾儿去了洪氏屋里。洪氏已又重新打扮了,见了她,拉过她的手就笑:“好了,和我过去吧!老太太已经知道你来了,这会子正在静心苑里等你呢!真正,老太太也好奇,她也想瞧瞧大少奶奶的这个妹子长得什么模样?”
春琴一听,心里倒忐忑了。“干娘,你说万一老太太见了我,心里不喜欢我怎么办?”
洪氏就笑:“哪能呢?老太太最喜爱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年轻姑娘。”
春琴心里还是担心。“但府上老太太可是个人精,我真怕我不入她老人家的眼。”
洪氏就又笑:“真不用担心。老太太上了年纪了,就是喜欢打扮俏丽的活泼些的姑娘。昨儿个,老太太还对我说,说还嫌弃秋漪性子太闷,说她的衣裳儿都太过素净了,不大像新娘子的款!你这样的,方才是趁了她的心!”
洪氏说得,其实也没错儿。老太太越上了年纪,越发喜欢活泼一些的姑娘。但老太太心里也清楚,乖孙墨染这样深沉内敛的人,只怕更是喜欢素淡安静秀外慧中些的姑娘,因此,秋漪入了他的眼,也在情理之中。
洪氏拉着春琴的手,几乎脚不沾地地就到了静心苑。到了屋内,洪氏倒像献宝一样,对着屋内就笑:“老太太,亲家姑娘来了!”
老太太午睡了醒来,刚起了榻。